
我在河中间的小洲上洗衣服,慢悠悠地磨蹭,一洗就是大半天。洗一会儿,玩一会儿,静静地,自由自在地。有时,也会感到寂寞。偶尔抬头看一眼远处,可能会有另一个人骑着马从山谷尽头出现,越来越近。每一次,我都希望他是到我这里来的。我低头接着晾衣服,等再抬头时,说不定他真的来了。不,是一个“她”。她在岸对面系好马,却没有走独木桥,而是像小羚羊那样敏捷机灵地纵跃,直接从沼泽那边跳过来。她一踏上这块河中央的小洲就笔直地走向我。好像对我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径直走来坐在我面前,直直地望着我。
有时候,心烦意乱的时候,就顺手翻翻李娟老师的作品,不一定是哪篇,也说不来哪个片段,那些温婉,那些清澈,那些如涓涓细流般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就萦绕在侧,然后就觉得心事放下了,郁结扔开来去,天下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一河水吧了,看着它静静地流,看着它沉沉浮浮,看着它或平缓或湍急,每一种姿态尽现,平常着也无常着,竟然觉得所有的心情、心态、快乐与忧伤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那么贸然地解读一下,想象李娟老师在写这段文字时,心情也不是太畅快,而且心思也不单一,当然这也是生活的常态,谁能保证谁的生活是水平如镜和一帆风顺呢。
常常就这般闲闲地翻着她的作品,随着她平凡无比又时常令人有激荡冲击的文字,好像内心被洗涤过一般,也变得清透了,那些鲜活的动人的场面,随着她的描述,自己也能身临其境,也能设身处地投入到那样一种环境,置身于那样一个空间中,然后在她动人的笔下,找着你的一种归属感了。
而一条弯弯的小河,也是伴了儿时记忆延伸出来了,那时无处打发的童年,那时无处安放的寂寞,那时需要发泄或要承载一些什么时,就会到小河边,摸过鱼儿,逮过蝌蚪,溜过冰,洗过衣裳,在青石板上晒过床单,也见识过它清透地如少女娇羞的样子,看过它怒吼着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场面,再和李娟老师笔下的河水遥遥相对时,无由地有种亲切感,这种感觉自记忆的某一处涌出,狂泄,再也止不住了。
然后,也煞风景地想起了那么一句,常在河边走的典故,意有所指,就说那些荡漾或不知分寸的滑坡事件,只能说是小概率事件,还是欣赏美景,拉深记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