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田里的油菜花都开了,一路的油菜花就跟油画里的颜色一样;迎脸吹来的风也不再那么冰冷,三月末的春风已经有了好多暖意,不知道空气里的臭袜子般的味道是不是油菜花的味道,太阳打西边投来金色的光线,照在他脸上,,,
问:他可以示弱么?他想向这个世界示弱。
他说他累了。他想回家,回家见奶奶。告诉奶奶,我在外面一点也不开心。我想到我家的土院子里,看我的那条菜狗,跟它说外面其实不如家里好玩,让它老老实实呆在窝里,别在乱叫。
他列出一堆日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实现,但他还是讲得那样坚定,就像他已经去过很多地方一样自信,我知道他只会呆在自己的宿舍打游戏睡觉,因为我太了解大学生的生活了。
他讲这讲那,像个神经病,我终于受不了。看他如此,我就说在南山的另一测有一出没人知晓的小山坡,山坡上长满樱花,还有一条贯穿东西的小溪,风吹落的花瓣会随着溪水流向西边的那片池塘,,,
说得像是我去过很多次一样,讲得像是真的一样,他还说,他常常躺在西边的小山坡上,等太阳西下,就可以就看东边的樱花飘落。
有好几次我都觉得,我一直等的那个漂亮姑娘就来叫我回去了,可是等到花瓣落成雪花,等太阳换成月亮,也没用。
他还说等下次起风了一定去放风筝,我看着这满天的花瓣,觉得美的不行,忽然听见放风筝我就觉得很别扭,难道风筝比这满山坡的花儿好漂亮?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我是从来都讨厌的,就连自己这样我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