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检察院在局里调查后,崇天悬着的心开始慢慢往下放。本来想把这事告诉家里的,但怕家里斥责亦或是怕父母亲担心,就一直没说。
从十里所到大江的住所有二十五公里,到崇天家有十七公里,所以大江经常顺道带着崇天,调查后的第三天,下班后,大江像往常一样骑着铃木摩托载着崇天,夕阳从背后照过来,虽不炽烈,但多少驱走了初春的寒意,拉着长长的斜影,随着车子的行驶,在同一个频率抖动着。
“我觉得过了这个礼拜,就应该没事了。”大江像自我安慰一样乐观地说。
“应该吧,不然还能怎么着?”崇天倒不是特别担心。
“怕就怕检察院小题大做,听说这个法制科科长想往上爬,万一想搞点业绩抓着不放就麻烦了。”大江不无担心道。
“你听谁说的?”崇天问道。
“我有个同学在检察院。本来公检法都是一家子,大家都挺融洽的,按理也不会怎么着啊?”大江说道:“可这个胡成舜,听说去年他兄弟在咱吴城被抓赌,篮子提到分局,却提不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公私不分吧?咱不会成出气筒吧?”崇天心感不祥。
“不好说,这礼拜如果没再过来最好,要真再叫咱们,可得注意了,口径一定不能松,像这种案子,笔录做不好,上头是很难批捕的。”
回家后,崇天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晚上梦见小云来找他,让他带她去放风筝。小云是崇天高中同学,崇天对她很有好感。
这几天所里案子倒不多,应该是过完年没多久,很多人还猫在家里没出来,外来人口也还没回。白天不忙的时候崇天开始翻阅些户籍登记资料,熟悉工作流程,为接下来当一名户籍民警做好准备。
2月14日刚好是星期六,崇天想着约小云出来看场电影。小云虽对崇天没有特别暗示,但崇天隐约觉得小云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你觉得这电影咋样?”崇天问。
“不咋样,跟你一样。”小云笑道。
“我倒觉得这男的挺能担当的,自己得了绝症怕爱人受牵累,干脆分手,还是挺感动的。”
“那你把我们女的都想成什么了?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都没心没肺是吧?”
“也不是这意思,我觉得男的这么做特爷们。不是吗?”崇天悠然道。
“不见得,我觉得这也是自私,是另外一种自私,想着自个一个人逞能当英雄了,拿别人不当回事,他怎不顾及这对女的伤害有多大。”小云辩驳道。
“这是长痛不如短痛,你小屁孩不懂的。”和小云在一起会经常斗嘴,崇天很享受这种感觉。
2月16日,星期一,一大早,崇天像往常一样在家门口的路上等大江的摩托车,七点十分,摩托手准时来到,崇天坐上后座,“江哥,一星期终于过去了,平安无事,谢天谢地!”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大江边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