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元只能买到武昌车票,反正离家近点好点,我去孩子周未打工饭店,瞒着孩子说“妈要到重庆,公司叫去的”孩子半信半疑,也没多问,从后厨捧来碗米饭上有几片肉,说是工作餐,知道这餐工作餐是孩子一周唯一能吃上肉的饭,在他们强压下,我吃了,半年不沾肉,这肉香倒觉苦了。第二天我离开了北京坐上了南去的列车。
列车挤满了人,我没有位置,被墙般的人挤压到靠侧所边边,有两位年轻人给我让点位,我保险人的微笑报答他们,和他们聊人生,聊生活,饿着肚子说很美很美梦的人生。列车奔驰着,我的思路也飞奔着,过去的幸福美好!到了武昌本该下车,人太挤,下车上车,虽然凌晨2:4O,挤得我无法下车,车又开了,我很害怕,怕查票,挤在侧所边门缩着,列车员乘警走过心都跳出来一样,怕被赶下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紧张得手发抖,一直到长沙,我随着人流,验票出站时我怕得很,怕不够钱补票,拥挤的人包箱把我推出验票口,验票员来不及看夹子一夹老远,我过了不用解释也不用补票,原先多种设想的解释与不安都挤没了,我出站口,和北京西站一样人多,广场上坐的睡的,移步的地方都没有,半个时晨我才走出广场,一天一夜,有些饿了,香香的粉汤,我似闻到妈妈的味道家的味道。我抬着软麻的双脚走去,卖粉的说肉的五元,素的三元,我多想吃肉的,但不能吃,我的钱只能坐从武昌到桂林的慢车,绿皮车,素的也很香很香,我连汤都喝空,老板又给我添加一勺有肉皮黄豆的汤:“不要钱”,此刻我的泪浅、谢谢都说不出,在那坐很久,一小口,一粒豆地含着,生怕家的味消去。我只能告诉老板,离乡太久,想家。
从武冒到桂林的慢车是临加在第二天的五点四十到长沙,看到广场上躺着的人,我也能省住店的钱,买了几份报纸坐在出口门边阶梯边,脏点但人少,买好车票十九元,我那里都不去,等看那车:坐累了靠台阶,困了扶到自个的膝盖上,整整七个小时,从中午坐到阳光西去,黑夜又来临,人还是多,我是这一汒流阶层一员,我不怕,这么多人,天当被地当床,三点开始我不敢坐了,怕误点,还没开候车大厅门,我就排队去,排队的人大都去打工的,拖家带口,穿着破烂,麻袋编织袋,背葚,铲刨镐锥锤等杂七杂八。验票上车,我脚不着地地被架上车的,验完票,我还好位还在,我刚坐好,我对面的打起来了,没坐的打有坐的,没坐票的说先到先坐,有坐票的不让,打得鼻都出血了,我害怕得不敢坐了,愿让坐,可他们还是打,没坐票的拉出刀,有坐票的终于躲开,周围的人也拉着,一次惊险终于过去,生命在旅途中不值钱,我惊愧未定,胜的那一方放下背筐占位,挤出人群,不一会拉着一位满头乱发,眼泪鼻涕口水连在一起的女子,攘到背葚坐下,刚才打架时满脸横肉一下间变得笑喜嘻,手语比找着,用一张黑毛巾给那女子抹脸,比找着,看着对面这有点智障女子,她傻傻笑着,哗晔叫,她真的很幸福。此刻我悟出幸福概念的內含,感慨自己。
车子走走仃仃,从长沙到桂林走了一天一夜,我找到了桂林闺蜜,抱头疼哭一夜,她也好不过我多少,教授级丈夫留下孩子,年老的父母,到国外求学又重组家庭。她仅靠微薄工资交房贷,养前公婆,孩子上学,她骂我,怎么轻易地丢去奋斗几十年得来的工作,没有固定工作什么保障都没有啊,干部,国营干部那是金饭碗啊,待岗怎么了,改革就得至死地而后生,咱的条件硬能被改掉么,学什么潮流仃薪留职下海经商?为什么不和我通气!你呀遇事总当闷头鸡,燕春,惠玲为什么不阻你,走偏一步道就歪喽,回去让你哥调工作,从头来。”“不能了,我哥两次给我找调单位,关系用尽,可我怕再被待岗,不去面试,伤透了他的心”“有点不老实啊,林都说你生意做得比他好,你们还合伙了呢,早说他不能靠近,你就不记得,哎闷头鸡,走到这步该有记性吧,”“其实他没想得那样,也很实际的,给我帮衬许多,没有他的牵引,我也走不了那么远,公司所有证照都齐了,只怪我后院起火,老家的房被泥石流冲坏,我妈的家在八月十五那天烧香点着了,化为灰尽,我弟一家三口住进到处漏雨的房里,我只能釡底抽薪,把钱拿回孩子老家,还给弟弟起房子,加上各部门的税费,当地捐赠,…象我哥说的我这几斤肉都不够这些老虎塞牙逢,我没听我哥的话,收手,因为我舍不得,几年很辛苦,我收破烂,当黄蓉,没日没夜,求爷爷靠奶奶,好不容易,可资金断链,并没有防碍客户与朋友的信任,我感激一发不可收,零售进批发卖,高利息,到后来只剩几本证照,孩子上学,家,房也是别人的了,留下空公司让我弟经营,全没了。而事又接着出,孩子那么苦,…”“没事的,有我呢,我存折上还有三千,你先用,”“我回来就想去找姐给她还我的,还有几个欠款的朋友、你的不要,不想因钱失去你”“你傻呀,我们同穿一条裤二十几年,共用一本作业本,一条红绸头带两人分,一粒糖两人分,一支冰棒你添我添,十七岁还同时关注林,蒙胧的林没有能把我们分开。还说什么你的我的,以后有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你读书高材,遇事废材,知道吗闷头鸡”……
怀中端着闺蜜的钱,穿着她的衣离开了美丽的桂林,美丽的闺密,踏上回家的路。
'到南宁,住到了表姐家,终于吃上了几天饱饭,等着别人还款,可是亲姐,始终不露面,找也找不到,她的女儿说:“大姨,我们也很难,是我妈借你的,我们也还不起,只能给小老表二百元,请笑納。”恨得表姐牙痒痒!一个从前认为无法收回帐客户倒还了十分之一之帐二千元,一个月追回了六千元,夠孩子下一学年学费,学者的表姐夫,坚持全部汇给孩子当学费,不能眈误,三人一同把钱汇了,从银行出来,我松了一口气,说自己玩会,就在给家人电话后,一位自称认识的广东人,说:他老板某生在车等我,叫我去拿他久欠一笔款,他说得很准,没有防备,就随他上车。可车上没人,打量来人我有些印象,是以前供货方的司机,他说姐对不起,我要你和我一起去讨何总要钱,他欠我的工钱,送货到你那里半年工钱,随我广东去,要不你替他还,不多一万四千,我没有,我告诉他,钱没有,命有,随他去,我一点也不害怕,在车上和他聊天,黑白全聊,很投缘,一路上好吃好喝接待,和以前那种敬佩没两样,住到酒店,他让我给那老总电话,但是己仃机,他张罗着准备过中元节的事,他没把我带到他家,而是让我住在酒店套房,让他三个马仔看着,说等我联系上何总,给了他工钱,才送我回南宁,起先有些怕,怕他的马仔,但是马仔们却很善良,听我的故事,却反伐,同情我,说工头和老板闹腾不是为欠款而是原先一起买车搞运输,分不到利,本亏了,说要工资,又没依据,人家不分,所以寻你当证人久了,不知正巧,让他遇到了,哎,难的,你不是做生意么,万把就当助他不就圆了。”是的有钱我会给的,可当下……他们可信可疑,说工头是个狠角,都这样要钱的,对我还好,好吃好喝住大酒店,说不许我们乱来,要好生持候我,直到何总来。十一天换了三酒店,我终于通了何总的电话,何总要报警,想法救我,我想没有必要,但何总就不愿露面,十天我没衣服换,正值来事,和衣而睡的裤子都没法再穿,恳求他们带去买,然而不准,我说让我去看有没有钱先给你们,我帐户有我哥给我打的三千当孩子的费,我不能给他们,我乱输了密码三次,钱取不出,拖着,心里是压得惊惊的,照下去没有好结果,何总此时却不地道,让我在他地盘上替他受罪,想当初,在我商圈內,我为他摆平很多事,为他我利用同学,亲友,工商税务,经警都为我打擦边球,因此在圈內成了无所不能女强人,何总也十万几十万的货赊销并且从不打借条,我们合作了三年,没有一分钱的差错,如今就这样陌生了?我哭人情的淡薄,世俗炎凉,好伤心,后来感动了守我的人,托他的朋友送我回南宁。还给我六百块说帮助我,希望以后多多关照。危难见真情!后来我得到了条短信,:姐对不起,带你来,钱要不回,还赔了钱又去了四个马仔,最忠实的马仔。派出所又抓了我,老何告的。我还是劝你,不要太轻信,要吃亏的。
这十天说完全不怕是假的。恐惧是女人的本能,多次在恶梦中窒息,有肉有饭还不如在乡下吃野菜松心。
我被守看的十天,亲人的概念只剩下孩子。没家了,所有的所有都没了,看到关于文川地震救灾报道莫名地有愿做文川人的想头,那样走了,孩子会有政府,社会的救济……
亲人家人是那样的淡溥,千辛万苦回到家,未等我开口,父母唠叨唠指责说白费读了那么多书到头来还指望老父母,兄弟姐妹说不明白:当初赚了那么多的钱都拿去哪里?……寒心脑乱,我无语回答,连夜转车,家成了过去。真后悔这种时候回家,不但半毛钱讨不到,还赔了一百多的车费,孩子一个月的伙食,自己在乡下三个月的费用,连堂哥给的孩子三千学费被卡在卡里留给了父母。车上把瓶治胃病的铝片二十四片全吞了,昏睡什么都不用想,随车随意吧……
昏昏沉沉三天回到了北京,心想吃超量的胃药都不死,我生的路还得走,回农村守候那几亩溥田吧,挽一种活法。
玉米长出须须,大葱腐病后,剩下的都粗壮。好像日子有点希望,可是一场狂风暴雨把我住的房击垮了两间,还好塌下时,我正下洼给大葱地排水,没被埋,村里人都说我命大,村里倒了四五户,邻村还有一户被压死二小男孩,我搬到养鸡场住,臭点,脏点,可不漏雨,有个立足地方,比在北京睡公圆,睡车站好多,做完自己活,还可以去帮工,一天能挣个二三十的,开始适应了,身体也渐渐好多,孩子开学了,忙完农活十月底,我又回到北京看孩子,奥运后的北京依照热闹,人人的笑脸也让我忘记自己的身份和经历。感悟活着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