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王賔（北宋） 译/何军
袁州，在禹别九州的扬州西南，宜春是州府所在地。据《寰宇记》载，宜春有石室山，就是现在的石乳洞。
大中元年（847），袁州刺史苏球在嘉平节与他的幕僚游览石室山，观看围猎活动，令属下从事鲁受写了篇文章《乳洞》，记录这件事。时间久了文章失传，无迹可寻。后来，宜春县的县掾萧亢宗在墙壁上有书写，也是记录大中元年的事情，只可惜当时的文章没有传下来，看不到美景。元宗虽有记录，也没用啊。
我被任命袁州的州学教授，曾经在石室山休息过，感觉这里真是一个鬼斧神工的天然隐居之所，远离喧嚣人间的世外桃源。
为让世人知道并流传下去，在此记录石乳洞的概貌。洞在宜春县城东边三十五里，初入洞口有一个石亭，长二十五步，宽三步，高五十尺，地面平坦，室内光亮，没有障碍。石亭有一扇门，进门之后空间封闭没有一线光，似乎在高大的宫殿里，悄然无声，如同三更半夜的一般。点燃火把，这才清晰可见，曲折通幽，千回百转。空间有三步宽广，五十尺高度。四周虽是石头，入门而行，是平坦的地面，可以快走可以奔跑，然后就是上上下下的盘旋与曲折。用手触摸的全是白色的石乳，盘绕往下，旁侧生出些各种似人状物的，如观音、如罗汉、如钟、如田、如井。石观音石自上而下，上大下小；石罗汉排列繁密，大小不一。岩壁上看不出石钟的形状，若去敲击就会发出声音。石田有土丘有田埂，高的、低的、宽的、窄的，颇有阵势。石井分三层，清澈甘甜，加水不会溢出，舀出一些呢水面还是满的。石田的上方有一个小洞，四四方方的二十多尺，陡峭不能入内，名“石仓”。石井旁边可以往里走八十尺，分开两个通道，最后又汇合，名“南市北市”。石乳洞的概况大致如此。
洞中冬暖夏凉，以前有位李生在此隐居。村落每到天旱忧烦，人们就去问李生几时会下雨，李生说的很准，大家觉得这人不一般。李生死后，又被用木头包裹肉身并且涂上石灰，做成神像祭祀。现在神像还保存在石亭，村落会来祭祀。倘若没有雨，祈祷之后就会下。李生的名字已经失传，其生平也不详，但名声依然在民间有所耳闻。
我想说的是天造地设的石室一定是有神灵护持的。每个朝代都有处士，又何止一个李生呢？只是不容易发现罢了。
曾经听过陆羽在《茶经》一文中对水的评价：山水好，乳泉石池的水更好。的确如此！虽是陆羽喜好泉源，倘若让他来评个高低，必定知晓石乳洞的泉水可与惠山泉、虎邱泉相媲美。后来又读到韩吏部的诗句“江山多胜游”，说的就是宜春。可是，韩吏部虽有赞叹宜春的山水之美，也未必知道石乳洞的景色更胜一筹。
政和癸巳（1113）弋阳郑王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