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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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期盼

“爸,我想学钢琴。”  我昂首挺胸地拍着胸脯兴奋的说道。

他眉头皱了一下,凶狠的眼神,接着一顿破口大骂。

“说什么话呢?找打 ! ”

他愤怒的起身,不妙!  我张大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然后转过身拔腿就跑。他的鸡毛掸子落的满地都是。就这样,我爸,我,还有鸡毛掸子在这个窄小的客厅里周旋。

“让你学钢琴,让你学钢琴。”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估计是跑累了随后坐了下来。

“爸,您歇会儿吧!  ”

我嘟着嘴巴,心里有些心疼的说道。

“得了,坐下。” 

“哦。”

爸爸想说什么,怎么突然让我坐下来。算了,难得爸坐下来找我谈心就听他的坐下来吧。

“小影。”

“嗯。”

爸爸抚摸了我的头,表情凝重,眼睛垂了下来。

“爸爸知道小影你是个优秀的女孩,你坚持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追求这本身没有错。可我们生活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我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沾湿了我的眼睛。忍不住了,实在忍不住了,它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心里都知道。可我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我不甘心,我不服气,为什么?难道弹钢琴就属于有钱人的权利吗?穷人就该穷一辈子吗?穷扼杀了一切,穷限制了一切可能性。

不公平,这并不公平  !  难道我就一直待在这吗?穷人的存在只配做这个世界的配角。不  !  不  !  我要做回这个世界的主角。

“爸爸,您知道中国富人为何越来越富,而穷人越来越穷吗?就是因为有太多的像我们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只求平安度过一生,不愿冒险,爸,您相信我,只要勇敢踏出一步,我们可以开辟新的天地。我们是可以实现梦想的。爸爸,请您相信您的女儿 !  ”

我撕扯着喉咙,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够了 !  ” 

爸爸神情凝重,拍打着桌子。那声音震响了我的耳朵。沿着桌角处往内看去,我瞥见爸爸的手红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见爸爸发这么大的火,他的脸烧的通红,胸膛伴随着他的喘息声上下浮动着。

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让爸爸生气,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梦,就是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再在外面低声下气的工作,每个月拧巴的领着那固定少得可怜的工资。我的幸福,我的快乐都是爸爸妈妈身不由己,低声下气,成为任由他人指挥宰割的奴隶换来的。

当妈妈的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时,当她脸上的沧桑卷走了她的青春时,我多想买一些护肤品,带她去做个美容。可是,我……我做不到  ! 

当每次和她逛街,她朝着那些护肤品柜台看去。眼睛里总闪现着渴望,却每次站在原地看了许久以后转身离去。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存在是有着拯救这个家庭的使命。我唯一的梦想就是让家人过上想要的生活。

当我提出说去爸爸工作的地方看望他时,他二话不说的拒绝了。

“为什么?爸  !  为什么我不能去看你? ”

“你来干什么?别过来捣乱好好读书,知道吗?孩子。”  他的声音深沉而凝重,却用另一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始终不愿让我碰见。

如果可以,我会像爸爸说的那样不去找他,也许,我们父女俩之间的裂缝就不会越来越宽。

2014年某月某日,XX点XX分。我来到了爸爸工作的地方。

那是个很豪华气派的地方,五星级酒店。金碧辉煌的。一进去就有两列人站在门的两侧,毕恭毕敬的向我鞠躬。

哎呀,妈呀。受不了这样的节奏。简直搞事情嘛。我羞涩的回了礼,向他们鞠躬。不料,我鞠躬了,他还接着弯下腰给我鞠躬。边鞠躬边说着欢迎光临。来回了好几次,最后受不了了,我直接怒气冲冲的说道:“行了,别鞠躬了。不怕闪腰嘛。”

“好的,小姐。请往这边走。” 站着的小姐面容清新,身高挺拔,她微笑着对我说。

我扭了一下脖子,接着开始寻找爸爸。

酒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逛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看见爸爸,无奈只好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

“喂!干嘛的?”一个穿着保安制服,嘴里含着哨子,手里拿着电筒。

哨声尖锐,刺痛了我的耳膜。可恶的保安大叔,吹个哨子至于嘛把我耳朵弄疼了。

他快步走来,气势凶猛,威风八斗加上他恶狠狠的眼神,着实把我吓坏了。拎着包只想赶紧跑。

我跑得贼快,直到他不再追我的时候,我才停了下来,手臂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我的天呐,终于不追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冷冷的地板上。不知不觉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蜷缩着大腿额头趴在腿上。

“你给我起来 !  ”

恍惚中不远处听见吼声,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是……是……爸  ! 

他脸庞涨得通红,鼻子喷了喷气,然后快步向我走来。

他拽着我的手臂,用力拉着我,脚步沉重而又快捷。

“爸  ! 爸  !  ”

我的手臂被爸爸拽疼了,一气之下甩开了爸爸的手,由于太过使劲,爸爸被我推开了。

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他厚重满起茧的手掌打向了我白皙的脸庞。

我哽咽着,强忍着泪水。

“爸爸,我讨厌你 !  ”

即使知道一切,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说出爸爸,我讨厌你。即使知道了一切,还是不留情面的转身迈开脚步往前跑。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会按照爸爸说的那样不去找他,也许我们父女俩的裂缝就不会越来越宽。

坐在列车上,看着窗外移动的景物,我的内心有一丝丝的波澜。

海浪拍打着石头,翻滚的浪涛声,海鸥成群结队的在天空飞过。在海滩嬉闹的嬉笑声中,欢乐中,我回忆起那个总是对我微笑的爸爸。

他是那么慈祥,平易近人,总是抚摸我的额头对我说:“孩子,累坏了吗?累了就回家吧。爸爸永远是你的依靠。”

我哭了,在列车上大肆哭泣。哭声惊扰了列车上的人。

坐在我身后的老爷爷笑着对我说:“回家吧,孩子。”

那个温暖的家,那个可爱的家。可我真的能回去吗?

爸,如果……没有如果。即使时间倒流,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所以,爸爸您能原谅我吗?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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