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场浩劫:南京的明故宫哪里去了

明故宫,又称为南京故宫、南京明皇宫、南京紫禁城,去过三次南京的利玛窦曾在《利玛窦中国札记》中这样形容它:“至于整个建筑,且不说它的个别特征,或许世上还没有一个国王能有超过它的宫殿”、“我还没有见过世界上哪个国家的皇宫像南京的明故宫这样雄伟”。

因明故宫已毁,很难再去具体的拿它跟北京的故宫相比较,但据专家考证,明故宫的占地范围应该是,东起中山门以内南京博物院一带,西至逸仙桥一带,南至光华门一线,北至佛心桥一带,绝非今天的明故宫公园那一小块,而是范围广阔,殿阁雄伟,气势恢宏,堪称中国宫殿史上第一建筑。

然而这样一座皇宫在600年后的今天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些令人无限感伤的断壁残垣,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南京城里的明故宫遭受了如此惨烈的灭顶之灾?

第一场浩劫——明成祖迁都北京

虽说明故宫在洪武晚期已经出现了轻微“地陷”的问题,但这不足以将整个明故宫给毁了。事实上作为一个基本的框架,明故宫至少存在了近200年,否则万历年间来南京的传教士利玛窦,是看不到那么雄伟的宫殿建筑的,只不过当时的明故宫已经遭受了一次“浩劫”,只留下一个宏伟的空架子了。那么究竟是谁最先使得这个宫殿蒙受如此大的“劫难”,当然是朱棣。

朱元璋死后不到一年,朱棣就造反,推翻了建文帝。朱棣登基后,对朱元璋辛苦经营和建造的南京明皇宫却视如敝帚,其所作所为可以称得上是地地道道的败家子。虽说是在南京登的基,可南京城里建文朝大臣都不跟他合作,加上他童年失母,留下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以及江南人对他的敌视或说冷漠,最终使他不愿也不敢在南京久留,从永乐元年起就着手于迁都到老巢北京。迁都就迁吧,朱棣也真想的出,一方面克隆南京皇宫的建筑设计格局,在北京大搞基本建设,另一方面,对南京故宫及其相关设施进行拆卸。按理说,北京周围到处都是山,营造皇宫需要的巨型石料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就地取材,但也不知出于何种想法,朱棣却要这样干。这是南京民间的一种说法。明代自永乐后的皇帝都是朱棣的祖孙,当然他们不会在官书里保留这种有损于祖先光辉形象的记载了,但在只言片语里头却也透露出朱棣迁都北京破坏南京的蛛丝马迹:洪武元年四月,朱棣儿子明仁宗朱高炽下令“修南京皇城”,怎么个修法?他降敕给南京守备太监王景弘,说:“朕以来春还京,今遣官匠人等前来,尔即提督,将九五殿各宫院,凡有渗漏之处,随宜修葺,但可居足矣,不必过为整齐,以重劳人力”。

从洪熙元年朱高炽下达的这个圣旨来看,当时南京皇宫的宫院似乎都有渗漏,且不便居住,才多长时间就出现这样的破败之相?众所周知,朱棣是在永乐十九年才正式迁都北京的,在这之前,朱高炽一直留守在南京,住在明皇宫。而永乐一共才当政22年,这样算下来到朱高炽洪熙元年时连头带尾不超过5年。5年时间明皇宫就不能住人了,除了人为破坏,自然风化总不会这么快吧,由此反倒印证了朱棣迁都时极可能对明故宫进行过破坏。有幸的是明仁宗对它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复,但似乎没有完全修好,接班的宣德帝又拒绝还都南京。从此以后,南京和明故宫基本上城了没有皇家关注的“弃儿”。虽然在以后南京还是陪都,也设有六部、国子监、督察院等等,但今非昔比,皇家都没人了,皇宫也无人精心看管、打理,再加上明朝中期发生了大火灾,明故宫前朝三大殿、内花园等先后遭火烧而毁。

可以说朱棣迁都是明故宫衰败的开始。

第二场浩劫——明末清初的清军肆意破坏

明末清初,天崩地裂,中国传统社会又经历了一次大劫难,位于南方政治中心的南京自然在劫难逃。清军铁骑迅速南下,不仅占领了明朝陪都南京,而且还肆意蹂躏明故宫。清军在明故宫午门前,筑起八旗兵驻防城,把将军、都统二署设在明故宫。这些清军“大兵”们在里头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军队重地、禁地,“闲人、外人”概莫能入,无法问及,也不敢问及。康熙年间,清方又取明故宫石料雕件修建普陀山庙宇。于是一代皇都的宫殿顿时成了“废都”、“废宫”。

清代名人甘熙记载说:“明故宫为今驻防城。昔之五凤楼、文华、武英殿基不过指识其处而已,惟紫禁城内正殿旧址,阶级犹存。右偏有高皋,呼为圪垯山,乃叠石而成,玲珑可爱,指为梳妆台遗址。午门外左有土皋,坦平如砥,长可数十丈,两旁亦然,阶石柱础错落其间。其右有石坊,四面屹立,乃庙社之遗迹也”。

除此之外,清兵的驻扎与浩劫给南京留下的还有带有阵阵隐痛和无奈的一些地名,如蓝旗营、蓝旗街等,好端端一座南方名城,在野蛮武夫们的刀光剑影下度过了近300年,明皇宫不被破坏才怪。

第三场浩劫——同治年间的太平天国运动

虽然说清军驻扎南京,使得明故宫遭受了灭顶之灾,但还没有到“做绝”的地步。清朝末年太平天国运动爆发,太平军进攻南京,与驻扎在明故宫的清军进行激烈的战斗,一代明皇宫成为双方交火的战场,明故宫遭受的第三场浩劫开始了。后来太平军占领了南京,为了修建天王府和其他王府,被人万般歌颂地太平天国领袖们来了个就地取材,上明故宫见什么拿什么。能拆的动的,能搬的动的,石材石料全部弄走。那么,他们新建的天王府及其他王府现在在南京也见不到了,它们跑哪里去了?答案是被清军一把火烧掉了。

明故宫在经历这三场浩劫后,只剩下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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