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视霓虹(下)

今天是周天,睡个懒觉是无可厚非的。

欣红蜷了蜷身子,把被子紧紧包住,嗯嗯唔唔,赖在床上。樊野看着像个熟睡的孩子的欣红,轻轻抚摸她的面庞,还有她额前翘起的头发。然而樊野却陷入了沉思。

樊野感到不对劲,从那天回来开始,一切似乎没那么正常,总感觉谁在背后,暗处盯着自己和欣红,顺着这种感觉,樊野起身离开床边。

鞋柜里是不是装满了鞋,要打开鞋柜的门才知道。樊野站在鞋柜跟前,预感愈来愈强烈,伸手去打开鞋柜。“帮我从阳台拿下我衣服好吗?昨天望拿进卧室了。快点啦,么么哒~”卧室传来欣红的声音,樊野只好先放下了这边。

“亲爱的,好不容易是个周末,陪我去逛街呗。”欣红撒娇。“还是饶了我吧,要走那么多少路,你们女人都是练过轻功的吗?而且健步如飞。”樊野一脸愁容,看来并不喜欢这档子事。“去嘛去嘛,你老是这样,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欣红愠怒道。

樊野心惊:惨了,纠结到了这个问题,现在不去都不行了。

人过少的时候会寂寞,人太多的时候恨不得全部消失,还一个清静。购物中心,步行街,广场,天桥,处处是人;出租搭不到,公交挤不上,地铁赛过火车站。

“快点,你太慢了。”欣红蹦蹦跳跳,分毫不觉劳累,樊野在后面,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数着步子,掰着指头算还有多少步才能回家。

欣红拉着樊野出了门,去的地方真心不少,衣服试完戴饰品饰品戴完奋战小吃街一家不落,砸吧砸吧嘴巴,油乎乎的嘴唇,兴高采烈放声大笑,樊野有那么一瞬间很羡慕这些属于欣红的简单小幸福。

光彩夺目的都市,夜生活的美妙各有各的享受,美啊。

“哎呦,啊,痛死我了,什么破鞋啊,当时花了我那么多钱,晦气!真不禁穿。”看见欣红摔倒在地,樊野把手里的袋子仍在一边,忙查看欣红的状况。

“哎,背着我的感觉还不错吧。”欣红俏皮道。“乖乖的别乱动,我很费劲的。”“好吧好吧,对了,我鞋呢?”欣红还不忘自己那断了根儿的鞋。“扔了,别管那个了,回头买新的。”怎么樊野今天如此爽快,照平时他还是要考虑考虑的,欣红猜不透樊野的心思了。

其实,樊野本来也没打算直接扔掉,可他看到那双鞋的鞋底——发着光,只有透过幽暗深邃中,才会散发的光!樊野不会忘记那次的经历,不管真假,都不想再经历,沾染那个空间的标记,以为过去了,说来可笑,谁会没事干老去看自己的鞋底呢?

欣红确实劳顿,精神劲儿过了,头刚挨到枕头就渐有轻微鼾声。

“又来了,这次我要一探究竟。”樊野浑身一颤,深吸几口气,平复气息。还是鞋柜,樊野打开鞋柜,抱头懊恼:其中的一双鞋隐隐发光,正是自己的。这双鞋跳出鞋柜,一步一步绕过樊野的身边,走到窗前,穿了过去,不只是樊野的鞋,那双被樊野扔掉的,即欣红的高跟儿,漂浮在窗外,等待“樊野”。

两双鞋的鞋尖儿,转向樊野,注视着他,樊野也予以目光。“樊野”和“欣红”向空中走去,渐行渐远,汇入空中,樊野不确定今夜是否有繁星,钢筋丛林外的耀眼装饰遮掩了夜幕。

看来樊野明天也要重新买双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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