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奇:一生痴迷于玉,却什么都没得到!|读霍达:《穆斯林的葬礼》

《穆斯林的葬礼》这本书,是第二次读。为什么呢? 因为,本人不才,读一遍实在是写不出来感想啊!

网上对此书的评价可谓褒贬不一:

有人说,这是一本烂书。也有人说,这是一本奇书;

有人说,这本书里关于穆斯林宗教的描写不准确。也有人说,这本书对穆斯林的生活细节,描写的很精致;

有人说,这本书文笔啰嗦、人物矫情,抛开宗教的外衣,就是一部苦情、虐心的言情小说,而乱伦的真爱情节,三观不正,读起来让人恶心。也有人说,那是特定历史背景下的悲剧,是人性真实的体现,若不是战争,他们不会发生那种乱伦的爱情……

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一部作品的问世,总有人喜欢,也有人厌恶。作为一个非文学专业的业余码字人,对于书的好坏,我不做评论。只想说说,我从文中主人公韩子奇一生,所得到的启示。

图片源自网络

01///

第一次读《穆斯林的葬礼》时,很奇怪,我没有为韩新月的死而难过流泪,也没有感觉故事有多虐心。只是对韩子奇说的两段话,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一段是,他对妻子君壁所说:

“唉,人哪!有一口气儿就挣啊,挣啊,没命地挣钱,挣了钱又怎么样呢?人成了钱的奴隶,就把什么都忘了!等到老了,回想这一辈子是怎么过来的?咦,什么趣味也没有,好像到人世上来走一遭,就是来当一头驮钱的驴!”

另一段是,在新月高考选专业征求他意见时,他对女儿所说:

事业的追求,并一定要什么头衔和称号来满足,你爱上了一种东西,愿意用全部心血去研究它,掌握它,从中得到了乐趣,并且永远也不舍得丢弃它,这就是事业心,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这两段话也奠定了第一次读这本书时,主人公韩子奇给我留下的印象:一个视玉为命,热爱自己的事业,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又努力去追求的人!

而这,是我所羡慕的一类人,相信也是现实中很多人,努力想成为的一类人。

然而,读过第二遍后,我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02///

小时候的韩子奇(易卜拉欣),本是一孤儿,后被吐罗耶定巴巴收养并跟随他前往圣地麦加朝圣。在途径北平时,偶然暂住在一所经营玉器生意的名为“奇珍斋”的店内。因摔碎了玉碗,同时被店内精美的玉器所吸引。

于是,放弃了朝圣,决定留下,跟随店主梁亦清学习琢玉手艺。

然而,不幸的是,梁亦清因一件订货“郑和航海船”快完成时,精力耗尽,无意损坏郑和手臂,气急而亡。为了抵债,梁家被迫将“奇珍斋”转给仇家“汇远斋”的老板蒲绶昌。韩子奇为了报仇潜伏到“汇远斋”当学徒。

三年后,他学成回到奇珍斋。娶了师傅的长女君璧,想重振“奇珍斋”。然而,他对君璧只有青梅竹马的兄妹情谊,就像他后来对冰玉说的那样:

那时我还根本不懂得爱情,那还是兄妹之情,那是要报恩啊!娶了她,我就觉得成了师傅的儿子,要承担起梁家的一切了!

我和她,日夜挂念的、操劳的都是奇珍斋,谈的是生意,是玉,是家,惟独没有谈过爱情!

就好像我们俩是奇珍斋的两个股东,共同的利益纠缠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就只有永久的结合。

如果没有战争,我恐怕也不会离开,一切还会照旧,过下去,一直到死,也不会抛弃她。但我们之间恐怕是没有爱情可言的,不然,我后来就不会……

他与君璧的结合,没有爱情。那不过是为了利益,为了自己喜爱的玉的事业罢了!

十年后,奇珍斋日益强大,他们也有了儿子天星。然而,随着日本侵华战争的爆发,韩子奇担心玉被毁,在英商亨特的劝说下,决定随他将玉转移到英国,而将妻儿留在了北平。

冰玉因感情受挫,不顾姐姐反对,执意跟随姐夫一起前往英国。在伦敦,亨特的儿子奥利弗爱上了她,却在一场轰炸中不幸丧生。在异国孤独、悲痛的冰玉,爱上了韩子奇,并生下女儿韩新月。

战争结束后,韩子奇与梁冰玉回到北平。“博雅宅”里上演了一场三人见面时的尴尬情境。面对不理解,冰玉劝韩子奇与她一起重返伦敦。他却极力回避,无法抉择。无奈,冰玉怀着遗憾与不舍,留下年幼的女儿,独自离开。

在我看来,韩子奇的不肯离开,有舍不得家人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不忍割下“奇珍斋”,割下自己在中国的事业。十年前,他因为玉而离开了妻儿,抛弃了那个家。十年后,即使在所谓的真爱面前,他依然选择了玉,选择了事业。

在他心里,玉就是他的命,是他活着的寄托。所以,唯一的儿子天星因家庭困难,为了挣钱养家,上完初中就辍学在工厂当学徒时,他不愿拿出一件变卖。儿子终生大事娶妻时,若不是韩太太的威逼,他也不愿拿出一件为儿子办一个像样的婚礼……

在他韩子奇的眼里,亲情,爱情……这些人世间美好的情感,到底都不及自己的事业重要。

随后,"文革"的灾难来临,昔日因被韩太太冤枉而辞退的账房老侯的儿女,向博雅宅讨还血债。他们砸开秘室,将藏品洗劫一空。

他担心受怕,小心翼翼收藏的玉,到头来却充了公。就连“博雅宅”,也再不属于他。

03///

韩子奇一生的命运,与玉所系,被玉所驱使:

为了那些玉,他放弃了朝觐的主命;为了那些玉,他抛妻弃子;为了那些玉,他葬送了冰玉母女……

回望他这一生,失去了爱情,失去了亲情,而心心念念所痴迷的玉,本不属于他这个“玉王”,他不过是玉的奴隶,是暂时的守护者。

花甲之年的韩子奇,失去玉后,看淡了一切,也懂了一切:

他从流浪儿变为富翁,又从富翁重新回到一贫如洗,和原来一样,得到的又都失去了,等于什么也没得到……

此时的韩子奇意识到,这个世界有远比那些玉更重要的东西……可这一切都晚了:

他极力求房管所的人,让他住西厢房,只因那是冰玉住过的,也是女儿新月住过的地方。可这小小的愿望终未实现。

他想求得冰玉的宽恕。可是,他写给冰玉的信被天星烧了,他最终也没能再见到冰玉……

04///

韩子奇的一生,让我明白:

人生在世,远比事业重要的是亲情爱情友情,是活在当下的快乐……

我曾看到过很多励志的文章,紧张的时间管理表背后,惟独缺少陪伴亲人的时间;

也曾看到有人说,周末陪情人、陪朋友,而没有看书、学习为自己充电,浪费了宝贵的时间而后悔不已;

还曾看到有人批判那些看电视剧、看电影的人,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多看几本书……

如果说陪伴家人、爱人、朋友,看泡沫剧、看电影……你享受了幸福,得到了快乐,身心得到了放松么,多花些时间来做这些,又有何不可?

作为凡人,我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们不知道未来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那么,何不活在当下,享受、珍惜已拥有的?至于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何苦苦苦坚持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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