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山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们现在新打的谷子够吃小半年,咱明天先把地窖里的红薯卖了换钱吧。”
林四娘同意,“两只公鸡也拿去镇上卖了。留只母鸡下蛋吃就可以了。”
“嗯,就这么办。”
顾大丫默默地去做晚饭了。虽然今天买了瘦肉,但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一家人都吃得索然无味了。
次日一大早,夫妻俩就挑着红薯,捉着两只野鸡去镇上卖了。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进到堂屋关上门,把所有的钱都倒在桌上数,加上之前剩下的所有钱,一共有一两半银子。林四娘把钱藏好,吃过了饭拿起之前买的细棉布给怀里的孩子做衣服。
顾大丫看着已经五个月身子的林四娘,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弓箭,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跟爹娘商量,打算明天和她爹进深山里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猎物。
林四娘没拒绝,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煮好红薯稀粥,烙了几张面饼给他们路上吃,还送他们出门。
顾大丫和她爹背着背篓,摸黑朝深山走去。经过以前采摘蘑菇的地方,一路往里走。越往里走,树木越茂密,动物越多。遇到一窝兔子,看到了人都跑得飞快。两人追着一阵乱跑,但是一只都没有逮住。
顾大丫累得直喘粗气,“爹,我觉得咱们的方法不对。得悄悄的来。” 顾大山也气喘如牛地点点头。两人找了个地方先休息了一会儿。
第二次遇到兔子时,两人聪明多了。顾大丫放慢脚步,悄悄躲起来拿出弓箭瞄准落单的兔子。
噗的一声射中了兔身,没死,她赶紧又射出一箭兔子才倒下。她又如法炮制,瞄准其它兔子。
顾大山则在她身后捡兔子。
一天下来,两人数了数这天的收获:五只兔子和两只野鸡,还有三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兔子。
两人装好背篓,趁着天色还没黑下来之前赶回家。路上果然遇到几个进山采蘑菇的村民,看着她们脸上的喜色应该收获不少。有个别人眼睛还往顾大丫他们的背篓里瞅,幸好她事先拿树叶盖严实。她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和她爹匆匆往家赶。
回到家父女俩手脚麻利地把兔子和野鸡清理干净,兔毛炮制好留着以后做袄子。顾二丫和顾三丫则看着三只可爱的小兔子玩。这三只小兔仔,顾大丫打算自家养着,平时让妹妹们去打点野草给它们吃就可以了。
累了一天了,顾大丫去提热水好好地洗了个澡。晚上盖着新买的棉被时,她在黑暗中看着此时躺在同一张坑上睡着了的两个妹妹一会儿。想着明天还要早起去镇上,也沉沉的睡过去了。
天色微微发亮,顾大丫轻手轻脚地从炕上爬起来。推开门时看到顾大山和林四娘已经起来了,她朝他们问了好,“爹娘,早。”
“大丫,起了?”顾大山笑呵呵招呼。
“嗯。我先去洗漱。”
今早上林四娘特意给顾大丫和他爹做了蛋羹。坐在椅子上手抚摸着肚子,微笑地看着父女俩吃早饭。
顾大丫背着两只野鸡,顾大山背着五只兔子。两人一路赶到镇上,先去了好运来饭店问赵叔要不要兔子。刚好他们赶上了好时候,有一支商队路过镇上到了他的饭店,问他有没有新鲜的野味,说是想尝尝鲜。赵叔看着处理干净还新鲜的兔子和野鸡,非常爽快的给了他们半两银子。
这几天天气突然转冷了,顾大丫和家人都穿上了新棉衣。林四娘带着顾二丫和顾三丫在这几天捡了不少柴火,足够过冬了。顾大丫和她爹也进了三趟山,其中还猎到一只受伤的小野猪,卖了一两银子。再加上其他的猎物也卖了一两银子。
到现在家里一共有四两银子了。除去还给阿奶的三两银子,家里还剩一两银子,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顾大山拿着三两银子还给他娘,并要她娘把林四娘的卖身契给他。起初他娘死活不愿意,逼着顾大山答应每年逢年过节送礼物,还有每年年底要给她和老头子半两银子的孝敬钱才把卖身契给了他。顾大山把林四娘的卖身契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到怀里。
家里还了债,林四娘一身轻松,安安心心地养起了胎。虽然顾大山没把她的卖身契给她,而是自己收着,但她也不着急。她知道自己丈夫的顾忌,想到这十多年的相处还有几个孩子,也就释然了。
过年前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天气更加寒冷了。顾大丫每天呆在家里都冻得瑟瑟发抖,晚上不烧炕根本睡不着。听说村里有些老人挨不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不幸去世了。顾大丫庆幸之前就缝了棉衣棉被,家里也堆了足够了柴火,现在家人都好好的。
转眼到了年三十,天空放晴,出了太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顾大山把那只特意留的野鸡杀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个年夜饭。
大年初一姐妹三人手拉手到附近的邻居家拜年。这时候村子里很热闹,到处是一群小萝卜头到各家去拜年讨糖吃。把之前村里沉闷的气氛带活了不少。
顾大丫在大夏朝的第一个年就这样过去了。这时候春天来了,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经过一个冬季保养,顾大丫和妹妹们的小脸微微像样了一点,身体也长高了不少。
林四娘现在每天一个鸡蛋养胎,脸色不错。她的产期是在三月份,现在肚子已经非常大了。一家人都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地护着她的肚子,什么活都不让她干。
春天正是播种的季节,村里人都开始为接下来一年一家人的粮食忙活。顾大山每天忙着锄田播种的事。顾大丫既要照顾家里也要忙着种红薯和蔬菜。两个妹妹每天都要照顾家里的三只兔子和母鸡。
就在春忙结束的时候,林四娘历经几个时辰的痛苦挣扎,终于生下了个儿子,取名叫顾小宝。顾大山爱不释手的抱着顾小宝,乐呵呵傻笑,一副有儿万事足的样子。林四娘看着自己生的儿子,眼里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顾大山自从有了儿子,走起路来都面带春风。做农活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逗儿子。他这儿子长得白白净净,眼睛大大的像极了林四娘。顾大丫三姐妹的长相也随着林四娘,长得清清秀秀的。
空闲下来,顾大丫和顾二丫又开始进山采摘蘑菇和木耳,偶尔会背着弓箭打一次猎。然后用换来的钱,捉了十只小鸡回来养。顾三丫现在的任务就是照看这些小鸡和家里唯一的母鸡。
到了夏天的时候,气温一天比一天高。顾大丫把家里已经养大的三只兔子拿去镇上卖了,扯了两匹粗棉布回来给家里每个人做了件夏衫。
回到家里,顾大丫和林四娘在屋里边做夏衫。顾小宝在旁边的炕上爬来爬去,自己跟自己玩得开心。林四娘的针线做得好,在村里她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顾大丫想趁着空闲多学点技能,以后可以绣些东西拿去卖。
现在家里的生活比以前苦哈哈的日子稍微好了点。虽说不上餐餐吃肉,但至少能吃个肚饱。手里卖蘑菇和猎物的钱一共有五两银子。顾大丫跟爹娘商量,打算买头猪仔回来。养猪容易,到山上割猪草就可以了。而且出栏快,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第二天,早早地吃过了早饭。父女两人就去镇上去挑了两头猪仔,一头猪仔要一两银子,总共花了二两银子。把猪牵回来养在后院新建的猪舍里,顾大丫吩咐顾二丫以后每天割猪草喂猪。
现在家人都有专门的活干:顾大丫自己包圆家务,隔个三五天进山采摘蘑菇木耳打打猎,顾二丫割猪草喂猪,顾三丫挖蚯蚓喂鸡。林四娘背着顾小宝和顾大山干田地里的活。
夏季雨水多,顾大丫家的茅草屋已经年旧失修,时常漏雨。她爹等天气放晴时,找了几个村里的人把房子翻新了一遍。屋顶的茅草也换上了更加耐用的瓦片。至此把家里好不容易才存的钱都花了个精光。但是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顾大丫觉得还是值得的。
不久又到了收稻谷的季节。村里家家户户都忙得热火朝天。顾大丫家也不例外。除了顾三丫在家里照顾小宝之外,全家人都忙着收割谷子。收了谷子后,还要趁着好天气把谷子晒干,还要心痛地挑着一大半去里长家缴税。
忙完了稻谷的事,家里人都晒脱了一层皮。紧接着又开始忙着挖家里的红薯了。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把红薯全部挖好,放到了家里的地窖里面。
忙完了这两件事之后,顾大丫家里的人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休息了一天之后,顾大丫又进了几次山采摘蘑菇和木耳,也打了几只山鸡和野兔拿到镇上去卖,偶尔也给家里添一道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