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烈得如酒,一入喉火辣辣的刺痛便翻涌成海。偷偷沿着窗隙闯进教室里的半米阳光,静静地趴在骨子里方方正正的天花板上,眯着笑眼瞅着座位上哈欠连连的人群。
清晨的凉还如游丝般游荡在偌大的教室里,也正遂了三叶风扇的愿,灰溜溜的它也就作罢枕着白日小睡。黑压压的人头却沉得很低,很低,像暴雨来临前的乌云把随身的帽檐压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免不了让人觉得压抑,这不禁让我老探着脖子,坐得端直。
桌角凉了的豆浆被我搁置了近一个上午,但我就是喜欢它沉默下来爬上脸上的娇羞,那种来自南国的红色,不妖,不娆,不倾国,不倾城,正好。桌上躺着的日本文化史教材却禁不住我和它眉来眼去的暧昧,风拂过,它的眉间便开始躁动,竟把肚子里的贴画一骨碌全给倒腾出来。
慵赖的钟声没有如期唤醒沉睡的人群,就像南昌的秋天终是欲来却迟。该睡的还是义无反顾地倒头便睡,不管天昏地暗,不管地动山摇。该玩的还是一路暗度陈仓一路领头厮杀,该学习的还是游刃有余地徜徉于不同学科中。我不知道自己属于其中的哪种人,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灵感沉寂的时候倒也安安静静地听着老师讲着日本国制度。灵感决堤的时候,便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记得手中有笔,心中有念。偶尔眼睛涩得刺疼,袭来的倦意在一点一点腾空我的身体,却无论如何折服不来我。也许我的困意倦意是见不了光芒的,也许一见光它们就会齐刷刷地相拥死去。突然开始心疼多少个奋斗的日子逼着自己趴在桌上闭着眼默数钟表滴笞滴答的声音。
写到这儿,黑色的笔芯却不合时宜地戛然断流了。趁着这赐来的时间隙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换上了淡蓝色的笔芯,开始了新的征途....(写于2016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