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茶水间冲洗马克杯时，程远的手机屏幕在吧台上一闪而过。锁屏壁纸还是我们的合照，但通知栏弹出的消息让滚水溅在手背——【丽枫酒店2309续住成功】
"夕姐又被咖啡渍弄脏衬衫了？"实习生苏萌递来纸巾，她身上迪奥真我的香水味和程远外套残留的味道一模一样。我盯着她颈间晃动的蒂芙尼钥匙吊坠，突然想起上周程远推脱约会的借口："陪客户看项目。"
我笑着接过纸巾，顺势把沾着口红印的杯沿转向她："听说你住浦东？下班搭我车吧。"后视镜里她补妆的动作突然僵住，我的行车记录仪正无声转向后排，拍下她给程远发消息时屏保的亲吻照片。
凌晨两点，我蹲在办公室打印机旁整理碎纸。程远永远不会知道，他每次碎掉的报销单都会被惠普激光机自动备份。三个月来128张酒店发票在Excel表格里连成血红折线，终点都是苏萌身份证上的生日日期。
"林总监又在加班？"顾沉舟突然撑着复印机俯身，金属袖扣压住我正在抽取的纸张。他指尖划过我整理的差旅数据："原来程经理每次去苏州考察，都住在浦东的酒店啊。"
我猛地后仰，后脑磕在他掌心。这人身上有股寺庙香灰味，和他华尔街之狼的名号格格不入。"顾总对员工隐私很感兴趣？"
"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他忽然抽出我藏在碎纸堆里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程远油腻的喘息声在空旷办公室炸开：【萌萌转正的事...嗯...再等两周...】
我站在季度述职会的投影幕前，空调把程远送我的珍珠项链吹得贴紧锁骨。PPT翻到成本管控页时，我忽然皱眉："奇怪，市场部的差旅费怎么有23笔酒店扣款？"
程远在台下轻笑："林总监看错了吧？"
我按下激光笔，大屏幕突然切换成酒店监控。视频里程远搂着苏萌走进2309，他腕表显示的时间，正是上个月声称在ICU陪护母亲的雨夜。
"这就叫成本转移。"我把U盘插进主机，报销单和开房记录在Excel里精准重合，"程经理用项目经费开了79次钟点房，建议财务部按嫖资税率追缴税款。"
满场倒吸冷气声中，顾沉舟忽然鼓着掌推门而入："林总监漏算了精神损失费。"他甩出一叠照片，程远在不同酒店前台的监控截图铺满长桌，"正好我认识扫黄办的陈队。"
我抱着纸箱走到公司楼下时，程远正在花坛边拽着苏萌发疯："是不是你和她联手害我？"女孩颈间的项链在厮打中断裂，钥匙吊坠滚到我高跟鞋边。
"你的东西。"我用鞋尖把吊坠踢回去，箱子里突然传来震动。掀开离职证明，下面压着个老式诺基亚手机，屏幕闪着陌生短信：【转角监控盲区有惊喜】
我鬼使神差走到巷口，看见顾沉舟正把程远按在垃圾箱上。他摘了那对总晃眼的翡翠袖扣，用领带缠住程远偷拍我的手机："林小姐觉得，嫖娼加偷窥能判几年？"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往我纸箱里扔了支录音笔："刚才的对话备份。"我低头看见笔帽刻着的小字：【下次碎纸前，记得先查打印机碳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