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迷城之复仇深渊

命运不眷顾我,世人欺辱我。

我要复仇,将他们统统拉入深渊。

只是当我回头,我已坠入万丈深渊。

图片发自简书App

江罗村,偏远而落后,并不如名字那么诗情画意。

一辆拖拉机,拖着条灰扑扑的尾巴驶来,路有些颠簸,车上旧零件咔咔作响。

“爸,我走了,你在家多注意身体!”江蕙望着面无表情,一个劲抽着旱烟的父亲,将装着衣服的包甩上肩头。

江国栋不看她一眼,只从鼻腔“嗯”出声。

江蕙跳上车,看着其他两个同伴,在路边和父母依依不舍地告别。她仰头眨眨眼,将泪逼回去。

车要发动了,轰隆隆的响动里,她回头看着村口的路。

父亲终于看向她,他对她挥着手,神态焦急地喊着什么!

虽然听不清,但这些足够了。她咧嘴笑了笑,大喊一声:“爸,快回去吧!你放心,我一定挣好多钱回来。”

江蕙从小没有妈妈,听说她妈嫌家里穷,才生下江蕙就跑了,留下江蕙爸一个人将她辛苦拉扯大。

江蕙爸沉默寡言,脾气不是很好,经常会因为小事责骂江蕙。但江蕙不怪他,她只恨那个抛弃她的母亲。因为有好几次,她看见爸爸拿着一打写满字的信纸,暗自神伤。

后来,她趁爸爸不在家,偷偷翻出铁盒子,一张张细看。出乎意料,那整整五厘米厚的,居然都是情书。

伤感的,开心的,深情的的情书,全部是她爸年轻时写给她妈妈的。

听村子里的人提起,她爸年轻时是学校里的教书先生,不仅字写得漂亮,人也是一顶一的帅。

她有些憎恶那从未谋面的女人,该有多心狠,才能将那情书里的柔情蜜意辜负。

爸爸一番深情,她不懂珍惜,更害爸爸从一个年轻有为的知识才俊,沦落为染烟嗜酒的颓废男人。

她要挣钱,让爸爸过上好日子,更让抛弃过他们父女的母亲,在某一天深深后悔。

和江蕙同行的,还有江雪和江婷婷,她们是一对堂姐妹。一路上她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讲着大城市的繁华和热闹,还有让她们向往的大城市富二代。

江雪是她们里面年龄最大的,今年十九岁。她是村长的女儿,长的也是白白净净,明媚秀丽。

“听说城里的帅哥都有钱有房,对女孩也温柔,我发誓一定要嫁到城里,做有钱人家的阔太太。”

“我呢?就想给自己挣点嫁妆,找个对自己好点的人,好好过日子。”十八岁的江婷婷,是个圆脸微黑的憨实姑娘,说这话时,脸上还有些腼腆。

“你呢?蕙蕙?”江雪好奇地问。

“我要挣很多很多钱,给我爸买大房子,买大车,还有好多好多昂贵漂亮的衣服。”江雪和江婷婷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呦!看来蕙蕙是我们里面,志向最大的。”江雪眼里有嘲讽,言不由衷地笑着。江婷婷欲言又止,担忧地看了江蕙一眼,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天快黑的时候,才走完了蜿蜒的山路。前面有了平坦的水泥路,她们下了车,就着拖拉机主人江伯的指点,上了一辆去县城的公车。

又是三个小时漫长的等待,当车靠站时,江蕙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她看着在快餐店门口兴奋点餐的同伴,摸了摸兜里几张单薄的零钱,没有一张过百的,东拼西凑却是父亲的全部家当。

她借口上厕所,将布包里的钱细细点了一遍,又全部抚平褶皱,重新包好。

三百六十一块,一张不少。她估摸着江雪两人应该还没吃好饭,干脆蹲在厕所,摸出包里干巴巴的馒头,慢慢啃了起来。

“喂喂喂!里面有人吗?蹲这么久,我可要打扫卫生了!”厕所木板门“咚咚咚”地响,像催命符让江蕙心惊肉跳。

她拼命将剩下的馒头,快速塞到嘴里。没有水的湿润,隔夜馒头像坚硬的石头卡在脖子间。上不来下不去,堵的难受。

清洁阿姨的催促声继续传来,伴随着更加大力的敲门声,江蕙涨红了脸,忍不住捂着嘴巴从门里跑了出来,她一边跑一边咳,咳着咳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吃好东西,她们还要继续搭长途车。这次他们不用费力,司机是江雪的亲舅,他热情帮她们拎行李,耐心讲给她们听,去城市里该小心什么注意什么?

他还给了她们每人一瓶牛奶,江蕙看着那精美的包装盒,却摇摇头没有接。

“我不渴!”

“嗤!这牛奶可是三块钱一瓶,我们那都没得卖,真是不识货!”江雪咬着吸管,一副看不惯她是土包子的模样。

江雪舅意味深长看了江蕙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我这还有块面包,你吃不吃?”江婷婷和江蕙坐一排,她偷偷看了眼前面聊得欢畅的江雪,暗里塞给她一个鼓鼓的塑料包。

“谢谢!”江蕙深深看了江婷婷一眼,眼眶微红地摇摇头。

“可真倔强!”江婷婷轻叹一声,不再劝她。

饥饿在睡梦里,都会削弱。她梦到自己穿着时髦漂亮的衣服,开着汽车回村见父亲,邻居投来羡慕的目光,她踩着高跟鞋,将一大沓鲜红百元大钞,迎风撒了一地。

父亲含着热泪,摸着她的头一脸欣慰:“蕙蕙长大了,出息了!”

“蕙蕙,快醒醒,我们到了!”江婷婷将她叫醒,她揉揉眼,入目阳光有点扎眼,随后成片的高楼大厦撞入她眼眸。

汽车喇叭声,人群喧闹声一齐在耳边交汇,她有些愣神,以至于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

江雪不满撇了她一眼:“刚刚不是婷婷拉了你一把,你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在。请你不要东张西望,像个土包子一样好不好?我和你在一起,真的感觉很丢脸。”

江蕙抿着唇,没出声。她知道刚刚自己失态了,从来没见过的世界,一下让她迷了眼。

两天两夜的奔波,让她们很疲乏,但大城市的事物,又像磁铁一样,无时无刻不给予她们吸引。

租了家小旅馆,吃饭洗簌好,江雪拉着江婷婷出了门。江蕙买了包泡面,向旅店老板要了点热水,吃起了泡面。

热气腾腾里,泡面香味让她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暗自发誓,以后要挣好多钱,买好多的泡面。

因为,这顿泡面的滋味在她的记忆里,十分美味。从来不曾想,是自己太饿的缘故。

第二天,江雪找到了她大姨所在的工厂,很成功登记身份办好入职。

她们被分到了一间集体宿舍,里面原先住着的还有五个比她们年长的女孩。

她们晚上十一点下班,看到新面孔微微有些惊讶,却没有多说什么。江雪想要攀谈几句,但对方麻木冷漠,一脸疲倦地拉过被子盖上脸,并不搭理人。

江蕙心里有些忐忑,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吗?

服装厂的车间,凌乱而忙碌。江雪有亲戚做靠山,分了个轻松的仓库管理员的职务。而江蕙和婷婷,被分到了线上,她们成了车工,当成生手培训。

起初几天,她们拿废弃的布料练手,后来换成组长的亲手教导。半个月里,呼喝与责骂像家常便饭,直到正式上岗,情况才好点。因为责骂变成了,另外新来的女孩。

江蕙很兴奋,正式上岗就有工资拿了。可是江雪却抱怨连连,她嫌厂里环境差,嫌伙食不好,还嫌工作无聊。

江蕙觉得她待不长,这种预感在入厂的第十八天应验。

江雪走了,还是一分工资不要的自离。江蕙暗暗为她的冲动惋惜。

“整整十八天的工资,可是有六百多块呢!”因为她姨妈的关系,她并没有所谓试用期。

“蕙蕙,其实雪姐是和一个男人走了。他们在酒吧认识的,听雪姐说那个男人二十五六,出手大方,很可能是富二代。”

婷婷脸上有些担忧,江蕙也觉得有些不妥,却不好说什么。

很快,婷婷补了江雪的缺,毕竟也是沾亲带故的。

线上只剩江蕙一人奋斗,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她并不觉得辛苦。虽然组长经常挑她毛病,拿着线上自己家亲戚没做好的货,扔给她返工,指着她大声数落,但她从来不吭声。十七岁的她,看得很清楚,在哪里都有不成文的规则。她受欺凌,一来是新人,二来没关系。

为了这份工作,她不想吵闹让自己以后日子难过。如果可以,比起收入微薄的村子,服装厂能填饱肚子,能有工资拿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脏点累点委屈点算什么呢?

如果,生活按着既定轨道走下去,她过得虽然平淡,但至少宁静满足。

那时,她睡在上铺还在做梦,头一天她算了算还有三天发工资,梦里她接过信封装好的工资,欢喜的拆开,还没来得及数数,她就被人从床上揪起。

一个耳光兜头打过来,她有些懵。

“贱骨头,厂里的东西都敢偷!”组长尖锐的叫骂让她瞬间清醒,她不知道厂里少了什么,但“贼”她是抵触的。

“我没有偷!”她头一次反驳。

“还敢嘴硬!”她被拖到宿舍走廊,深秋的天气,只穿单薄短衣的她,在寒冷的空气里瑟瑟发抖。

许多厂里管理围过来,他们居高临下,鄙夷的目光钉在她身上。

“就是她,有人说亲眼看到!”

组长理理满头油光的发,接到:“对,我侄女看到了。我早就看出这娃娃平时不说话,可肚子里全是坏水。”

“衣服成品少了十件,交不了货。这次事件太恶劣,一定严惩警告更多的人。”

江蕙终于听明白,她脸色苍白,站在角落里,摇头不住辩解:“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偷,没有偷……”

没有人听她辩解,他们不看她一眼,暗自谈论对她的处罚。

走廊围满许多看热闹的人,她们站在远处窃窃私语,目光有嘲讽有冷漠。婷婷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件外套,犹豫许久却没有走出去。

这一刻,她初尝被世界抛弃的滋味。

没有人为她说话,没有人为她站出来。就像风浪汇聚中心的小舟,无依无靠,任所有疼痛与寒冷袭来。

她被赶出工厂,行李包丢在门口,东西撒了一地。

“没有报警抓你,算是可怜你年纪小。”组长故作怜悯摸着她肩头,“以后好好做人!”

江蕙愣愣的,麻木捡着地上的东西,直到铁门将她关在门外,才惊醒。

“我没有偷,我不是贼。求求你们,让我回去,我会好好工作,我没有偷没有偷……”

凄厉的声音,引来保安大叔侧目,他惋惜着摇摇头,劝慰道:“丫头不要哭了,我知道你没有偷,只是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你快捡好东西,想想下一步怎么打算!”

“大叔!”江蕙跪在地上,泪眼哭求,“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求你帮我作证,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这忙我帮不了,我也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保安一脸愧疚,他转身,关上保安室的门不再搭理。

“蕙蕙,保重!”婷婷还是来送她。

隔着铁门,她递过一件外套和一张写着号码的纸张。

“这上面是雪姐的号码,你可以去找她。”

江蕙沉默着接过,转身之际她问:“你相信我吗?”

“相信!”

第一个晚上,江蕙在公园凑合了一晚。

白天她转悠着找工作,有些要学历,有些嫌她年龄小。最后一个,她欢喜填好表格,招聘人员却要扣留她的身份证,她预感不对,害怕地逃跑了。

第二个晚上,因为流浪汉的骚扰,她没敢在公园。

她蹲在天桥底下,听淅沥淅沥的雨声下了整整一晚,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停。她想继续出去找工作,还没站起来就大脑一阵晕眩跌坐在地。额头很烫,喉咙也火辣辣地疼,看来生病了。

迷迷糊糊中,她瞥见墙上一则招聘信息。金悦沐足,急招16至28岁的按摩女工,有无工作经验皆可,包食宿,工资5000元另加提成。

说实话,那么高的工资让江蕙很心动,只是受村子里老一辈思想熏陶,她直觉按摩工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就算说出去也不光彩。

虽然现在还没到那一步,但是……

她伸手撕下那张纸,叠好放进了包里。

“请问,江雪是住这里吗?”按照电话里的地址找来,开门的却是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

他二十多岁,烫着微黄头发,惺忪睡眼从门缝后上下打量她。

“找她有事?”男人语气懒懒地问。

“我是她同村!”江蕙有些尴尬,投奔之类的话,在男人一脸了然的目光里,没有说出口。

地板很干净,这是江蕙进屋的第一个感觉。她看见自己沾染泥泞的鞋,有些为难地停止脚步。

“快关门,磨蹭什么?”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烦。

江蕙翻开包,从里面腾出两个塑料袋,套在了脚上,确定不会掉才缓缓踏进来。

“噗!”男人喝着水,转身被她的滑稽模样逗笑,“你脚上演绎红与黑吗?鞋架那里有备用拖鞋没看见?”

江蕙脸有些红,冲到鞋架旁快速换好拖鞋,又慢慢折回身,一脸局促看着他。

“江雪出去买东西了,你如果饿了,看冰箱有什么自己做着吃!”男人在她肚子发出羞赫的抗议时,指了指冰箱,然后耷拉着拖鞋懒懒上了楼。

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将空旷冷清的屋子,变得有生机活力。

她端着碗,还没来得及尝一口,男人鬼魅的站在她面前,意味不明看了眼卖相不错的粥一眼,递给她一条折叠整齐的蕾丝吊带睡衣。

“洗干净,再吃东西。”江蕙想起两天没洗漱,不禁红了脸,接过衣服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江蕙看着镜子里自己半裸的胸和胳膊,叹了口气,认命拉开了门。

桌子上的粥碗空了,男人端着杯红酒,听见动静,目不转睛盯着她。

“很美味!”他放下酒杯,喉结滚动两下,在江蕙惊恐的眼神里,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晶莹剔透的吊灯,在她绝望的眼眸里晃动,世界颠覆了黑白,煎熬拉长时间的弧。

最初反抗,变成了睁眼的寂静,她死死瞪着头顶吊灯和雪白的天花板,只觉得刺目的白色染了点点黑色斑点,密密麻麻直到填满视线。

在洁白的床上醒来,回笼的记忆让她止不住颤抖。江雪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看你这个人笨得,感冒这么厉害不知道去看看。”明明一贯的恶劣语气,偏偏喂她姜汤的模样显得无比自然,“小心喝,很烫!”

所有的怨与恨,在冲出的瞬间,被温情的阀门堵上,化为无尽委屈的泪。

“干嘛动不动就哭!你知不知道,你病得晕倒了,是陆鸣将你抱上楼。如果再晚点来找我,你说不定会晕倒在大街上。”

陆鸣?那个禽兽!!

“在想什么?快张嘴,你这个人,最让我烦的就是死要面子这一点。这个社会,面子值多少钱?适时将自己自尊放一放,活得好比什么都好。”

“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对啊!不错吧!长得帅家里条件也好,跟着他什么都不愁!”

“他爱你吗?”

江雪愣了愣,艰难扯扯唇角:“你该明白,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爱不爱的不重要,只要我有办法让他娶我,那就足够了。”

“他要源源不断的美人,没有家庭的束缚。而我要吃穿不愁的生活,只有丢了爱。”

江蕙捏了捏拳头,暗暗咬牙,止住了对她说出真相的冲动。

江雪很早就出门买早餐,泡吧很晚回来的陆鸣还在蒙头大睡。

江蕙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但走之前她咬咬牙,敲开了陆鸣的门。

一个疑惑惊讶,一个故作镇定。

她勾唇笑了笑,在他面前脱光,和他一起滚到床上。

当陆鸣欲望高涨时,她突然止住动作,盯着他的眼睛问:“听说处女价钱很贵?你打算给我多少?”

陆鸣愣了愣,而后邪笑:“我还以为你单纯得很,没想到也会拿身体做筹码。”

江蕙心里阵阵刺痛,想要翻身逃走。

陆鸣却抓紧她的手腕:“两次五千!”伴着一声低吼,冲进她的身体。

用已经失去,不值钱的东西,换来需要的,不亏。

这是江蕙步入堕落的第一个歧念。

五千块,她留了一千,其他全部打回家。她信里说,自己发了工资一千五,因为表现优秀老板又奖励了一千,剩下的是无意中抽奖中的。

她知道说辞很拙劣,所以她不敢打电话回家,怕三言两语就被戳穿。但父亲肺病严重,有了钱就可以好好瞧瞧了。

“蕙蕙,有客人来!”金悦沐足里的何经理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回神,绿色的拨号键还是没敢按下去。

出门半年,在金悦上班四个月。

她生活得越来越好,因为她真的像江雪所说的那样,丢弃了面子和尊严。

只是她白天有些不敢出门,跟江雪和婷婷几乎断了联系,更是一个电话也不敢往家里打。

是啊!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怎么能不付出一些代价。

她脸上挂起完美妖娆的笑容,进了包厢,不出一秒,笑容龟裂。

露着一身肥肉,躺在软垫上的,居然是以前那个没少欺负她的,服装厂的组长王仁平。

对方同样一脸见鬼的模样,反应过来后,色眯眯打量她暴露在衣服外的雪白皮肤。

“什么价?”

“我很贵的!”

“多贵都要尝一尝!”他饿狼扑食,只是这次江蕙不是麻木的,而是恶心得想吐。

从知道那次出厂,是王仁平陷害后,他成了她最恨的人。

脸上笑容却无比妖娆,她缠着他热情回应,叫声妩媚腻人。

“下次还点你!”事后,王仁平扔下一千块,满意地走了。

江蕙送出一个飞吻,却在看不到人影时,去浴室整整洗了半个小时。

随后,她跟姐妹打听王仁平的家庭背景。经常混迹此处的王仁平,很快被扒光家身背景。

服装厂小组长,厂长是他妹夫。平时爱混迹风月场所,与很多女人关系混乱。家中有老婆和一个十五岁的儿子,只是儿子却因为一场事故,导致双腿落下残疾。

天都看不过眼,生的儿子居然是残疾。

“每个月有几天,王仁平绝不来。因为那几天他老婆会来这里?”小姐妹悄悄给她讲着八卦。

“他老婆还会来?”江蕙惊讶,有些想歪。

“对,她老婆是专门带他儿子来按摩的,因为长期脚不活动,容易筋脉僵硬退化,所以她儿子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姐妹们,我们打个商量。如果王仁平儿子来这里,希望你们给我消息,将这单生意让给我。我愿意将在他身上赚的钱,全部分给你们。”

她们一个个暗自奇怪,却没有多问,爽快点头答应,平白无故的馅饼没有人不想要。

计划比想象中顺利,当江蕙第三次帮王乐按摩时,他已经没有那么紧张拘谨。

不同王仁平肥头大耳,满脸油光模样,王乐身材纤长,面容清秀,由于长期接触不到阳光,让他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他大多时候沉默,清澈的眼睛爬满让人心疼的忧愁。

“你好!我叫蕙蕙!”江蕙褪去脸上妖娆,没有化妆,笑得明媚干净。

“你是上次那个?”王乐看着她,眸子亮了亮。

江蕙笑着点头,靠近着给他按肩膀。

“力度怎么样?”

“可以!”

“你叫王乐,可是眼睛里的忧郁真让人心疼!”

明显感觉触摸到的背微僵,他回头看她,盯着她的眼睛反问:“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同样满是阴影,努力表现出的阳光格格不入?”

这下轮到江蕙愣了,她没想到自己被人一眼看破,更没想到看破自己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听说,多愁善感的人都比较敏感,洞悉别人的情绪特别厉害。”王乐咧咧嘴,“看来我们是一类人!”

江蕙心静下来,她笑了笑没有接话,十分专注的按了起来。

五分钟,按到大腿的位置,她眸光一闪,大胆揭开毛巾,摸着他腿部,“这里,有感觉吗?”

“有!”王乐身子颤了颤,闷声闷气地回答。

“这里呢?”她往里面移了移,接着问。

“好痒!”王乐终于转身看她,脸上笑容清澈。

“这里呢?”江蕙眸光熠熠,朝隐秘的中心地带探去。

“江…江蕙,你想做什么?”王乐意识到什么,脸色涨得通红,有些害怕往后退。

只是他哪怕撑着坐起,也难以挪动一分。

“我只是,想要让你感觉到快乐!”江蕙无辜地眨眨眼,手指灵活地为他服务起来。

王乐咬着牙,挣脱不了的无奈脆弱,让江蕙生出恻隐之心,她放轻力度,满意听到他隐忍却愉悦的闷哼。

一个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她为他清理干净。笑着朝他额头送去一吻。

“弟弟,我爱你!”

王乐错愕,不可置信看着她。

直到被他母亲接走,脸上的红润一直没消。

真是个天真干净的男孩,可惜他是仇人的儿子。

“江蕙,你觉得幸福是什么?”第四次,王乐已经学会主动和她攀谈。

江蕙顿了顿动作,扬扬眉:“我以前,觉得幸福是有很多很多的钱,现在觉得幸福是干干净净地,和家人在一起过着安乐平凡的日子。”

王乐给她一个安慰的笑:“你的愿望总归有实现的一天。”

江蕙没有说话,干干净净没有了就是一辈子都没有,除非轮回转世吧!

话题有些伤感,她转头问他:“你呢?”

“我以前觉得幸福是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王乐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说,“现在,觉得有个知心人相伴,待哪里都是天堂。”

“我能实现吗?”王乐问得云淡风轻,可手却紧张握成一团。

江蕙别过脸,不去看那可以媲美太阳的灼灼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满身陋习,罪行满满的人,可以生出这么清澈无暇的孩子。他眼睛如小溪清澈见底,现在自己成了惊扰他的石子,惊起潋滟之后还能平静吗?会不会浑浊,世上重新多一个被欺骗后,疯狂复仇的魔鬼。

“只要努力,任何愿望都能实现!”她艰涩开口,给了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王乐目光焕出异样的神采,笑容愉悦而满足。

江蕙心情复杂,在推他出门时,故作轻松的话变得难以启齿:“弟,弟弟,这个月十三号我的生日,我想,想要那天看见你。”

“你喜欢什么礼物?”

“刀,一把水果刀。这里坏人太多,留着防身。”江蕙凝视着他,说出的话让人听不出真假。

“好啊!”他沉思片刻,对着她神秘一笑,“等你过生日那天,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我也是!”可能是惊吓吧!

十一

“江蕙,你看我给你……”

惊喜的话语,戛然而止。熟悉的包厢里上演着的荒唐,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啊!求求你不要!”

“装得真像,哈哈!”王仁平踉跄着扑向江蕙,猴急地撕扯她的衣服。

江蕙头发凌乱,两边肩带滑下来,脖子上满是红痕。她红着眼睛,不住挣扎。

“臭婊子,装过头了吧!”王仁平一个耳光甩过来,将江蕙粗鲁地按在床上。

江蕙转过脸,对着门口呆愣的王乐,一脸哀求:“救我,救救我,弟弟救救我!”

王乐眼中有痛意闪过,他转着轮椅过来,清澈的眼睛变得通红。

“这个时候,喊什么弟弟,让你试试我的弟弟!”王仁平嘿嘿笑着,强烈的药物作用下,他沉浸在欲望里,甚至没发现有人靠近。

“放开她!”王乐大喊,王仁平却不曾停下来。

“我说放开她,放开她,不然……我……我……”王乐有些急,忍不住将包装盒里的水果刀握在了手上。

王仁平终于意识到不对,他起身回头看,还没来得及看清王乐惊恐的目光,只感觉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

“噗”刀入肉的声音,时间似乎静止。

妖艳血色染了王乐一脸,猩红视线里,血滴从睫毛滚落,“哒”一声碎在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颤抖身子抱头大叫:“不!”

江蕙慢条斯理地理好衣服,目光怜悯地看着他。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你父亲毁了我的人生,该他偿债!

心里不住劝着自己,身体却不自觉靠近,她拍拍王乐的肩,让他脆弱的眼眸看向她。

“弟弟,他死了,对不起!”

王乐神情恍惚,而后快速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对准咽喉。

“铛!”刀掉落。紧接着“啪!”一声,江蕙捂着脸,错愕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

“你这个女人,害死我老公,还想蛊惑我儿子自杀!”

“妈!”王乐脸色灰白,看到来人眼泪止不住地掉。

十二

“我要报警,将你抓起来。”女人拍了拍王乐的肩,一脸愤怒地掏出手机。

江蕙定定看着她的脸,以前远远看着感觉有些面熟,现在才发现其中缘故。

爸爸的铁盒子里,除了情书,还有一个她深恶痛绝的女人相片。

“妈!不是江蕙,是我是我,是我不小心……”

“够了!前几天,你说你喜欢上一个女孩,想以帮她换工作为借口,让她来家里照顾你。”她胸口剧烈起伏,目光鄙夷地盯着江蕙,“而她呢?根本就是一个任何人都能睡的婊子,她所有在你面前的天真无辜,都是装出来的。”

王乐脸色惨败,等着江蕙辩解。

“你说得真对,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啊!”江蕙云淡风轻地笑。

她不管面前脸色大变的王乐,走到女人面前,对着她耳边呢喃一句。

“怎么会?”女人盯着她的脸看了三秒,癫狂大笑两声,冲到躺着的王仁平面前。

“林沙,救……救我!”他居然还没死,微弱无力的叫声,没有唤醒林沙的同情。她握着刀,重新对着他的伤处捅进去,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混蛋,去死吧!”

“妈!”王乐大叫一声,有些不敢置信。

耳边传来凌乱脚步声,江蕙勾勾唇,来得真及时。

女人林沙对自己杀夫的行为供认不讳,她红着眼大骂王仁平花天酒地,死有余辜。

警察将她带走时,她深深看了一眼江蕙,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交织着愧疚心痛以及解脱。

“为什么?为什么?”王乐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江蕙,一遍遍质问。

“想要知道,你要好好活下去,然后等我告诉你,我等着你报仇!”

“不,我们不要做仇人,我爱你!江蕙,我爱你!”他紧紧拉住她的手,从轮椅上跌下来。

江蕙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无情挥开他的手:“弟弟,我不爱你!”不能爱你!今生今世也不能!

如野兽绝望的哀嚎,在身后响起。江蕙闭上眼,将不忍不舍统统踢除。

一颗泪滑出眼眶,她抱着肩,踉跄着走出了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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