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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旧的人总是舍不得删除很多东西,也舍不得丢弃旧物。他们总是守着以前的东西,就仿佛曾经的人和事并没有离开一样,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一切都没有改变。
仿佛在身边的人依旧在身边,从未离开。
身边有一个好友就是如此。
阿念就有这个习惯。
阿念是我在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们两个人相处起来异常合拍。
她总是留着一些用了很久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将曾经用的东西封存起来,放在房间里。空闲的时候又或者无意间看到的时候,就喜欢翻开箱子,看着那些被锁起来的,记忆深处的人和事。看起来格外温馨的记忆,都会在笑过之后异常落寞。
多么美好的事情,多么温暖的人,全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早已不在身边了。
很多时候她都会自己看着一些东西,自顾自地笑起来。可是总是笑着笑着,气压低了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叹气。
“那时候多好啊。”
阿念看起来是笑着的,可神情却是落寞无比。
我刚开始的时候,是真的不理解她为什么总是这样自讨苦吃,让自己难受。后来才知道,不过就是走不出来,所以频频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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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在大一的时候是谈了恋爱的,对象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个人虽然是异地恋,但还是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阿念和我说,她的男朋友其实是她追来的。他们最开始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她的男朋友一开始是把她当铁哥们,什么话都能说的那种。
两个人好到无话不说,什么都能说。
还没确认关系的时候,还是好朋友的时候,两个人的默契值甚至可以达到满分,阿念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那个男生就能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阿念对那个男生也是如此。
阿念喜欢他,是她老早就发现了的事情。
可是暗恋这件事啊,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阿念觉得,自己能够陪在那个男生身边就很好了。
她不想那么自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让那个男生失去一个如此要好的朋友,其实她自己也有私心,不想失去那个男生,也不想失去这样心灵相通的好朋友。
索性那个男生也没有女朋友,她也就不把这层纸捅破了。
直到后来两个人分开不在一所大学之后,不断从朋友嘴中听到他总被告白,她才在某一天深夜实在忍不住,把“喜欢你”三个字说出了口。
于是两个人自然而然就这么在一起了。
腻腻歪歪过去了将近两个学期,大概是因为分别两地,又大概是因为太熟悉彼此,也太习惯了之前的相处方式,忽然换了一个身份,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让她男朋友无所适从了。
大一下快要结束的时候,阿念分手了。
是阿念自己提的。
在她发觉他越来越冷淡和不耐烦之后,在她发觉他开始走远之前,她先提了出来。
那天晚上阿念端着酒瓶,醉得不行,一会笑一会哭,断断续续一直在念叨着“是她错了”,“这样也好”之类的话。
于是这段感情,由她开始,也由她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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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再也没有听过阿念提起那个人。
偶然问起他们的关系,阿念也总是笑嘻嘻地和我说,“还是好朋友啦”。
可我又不傻,她脸上的笑容那样僵硬。曾经在一起过,曾经那么要好过,怎么可能分了手还做得成朋友?
阿念再也没有收到过那个人寄来的东西。
连带着关心也少了吧,很多时候都看到阿念深夜里在朋友圈发一些自我劝慰的话语。连带着个签也便成了“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文绉绉的,却也戳心。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在阿念面前提过那个人。
因为我知道不能提,提不得。
直到大二快要结束的那个暑假的某一天里,阿念买了好几瓶蓝带来找我,笑嘻嘻地开口,“喝酒吗?”
我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喝那么多,于是坐了下来陪她一起。
大概是酒后吐真言吧,阿念的酒量也不算好,喝了三四瓶就已经有了醉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看起来仿佛是要哭了,问我,“我当初要是没开口说出那三个字,现在会不会还是好好的?”
我忽然醒悟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却是自己笑了起来,低喃着重复我当初听到的话。
“是我错了。”
那样难过的语气,听得人难受。
那天夜里阿念和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又是翻出曾经两个人的合照,翻出曾经的说说,告诉我他们两个人一起去过的地方,发生的那些趣事,一点一滴,全都在心上。
这些东西,她根本就舍不得删,也舍不得丢。
她想要深埋心底,可是忘不掉,也逃不开,只能自我折磨,只能总是回头看那些美好的过往,来逃开冷冰冰的现实。
“以前多好啊。”
这是那天晚上阿念在睡过去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可等酒劲过了之后,她又是那个笑嘻嘻的阿念,对于那个人只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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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经和我说,“你之所以如此恋旧,不过是因为现在的生活过得没有以前的好,所以你才频频回头。”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这和生活过得是否有以前好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是惦念着过往里的那些在你生命中发光发热,但却走远了的人。
是某个埋在心底深处的人,让你如此不舍过往。
阿念就是如此。
她用这些东西来提醒自己,过往的点点滴滴是真的存在着,那个人也仿佛还在身边一般,并未随着时间溜走。
可是怎么可能呢。
感情里就是如此没有道理可言,一个人离开你,不是非得有个正当理由不可的。曾经陪在你身边的人如今不在你身边是事实,希望你有勇气别逃避,也别麻痹自己。
“别总是回头了,明明已经没有人在等你了。”
是这样的,如果总是紧紧抱着过去,那么就腾不出手来拥抱现在了。
虽然知道很难,但是也该努力往前走了。美好的过往里早已经没有人等着你了,他早已经在往前走了,你怎么能倒退呢。
让过去过去,让未来到来吧。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