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一个人本可以活的很长很长,不出意外的话,活到百岁不成问题。可是,总听周围年仅二三十岁的人说,我活个五六十岁就可以了,活得太长拖累别人也没有什么意思。其实,包括我自己,我也不敢说就一定能够活到一百多岁,然后寿终正寝,无疾而终。大多数人,到了生命的最后,总是疾病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想一了百了。

其实,我想说,那些年仅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说那些话时的心情,我是十分能够了解的。当一个人,或是前途迷茫暗淡,不被父母理解疼爱,反被处处伤害,或是遇人不淑,倾尽所有去爱一个人后,却得不到爱的回应,或是疾病缠身,缠绵病榻,足不出户,必然感到痛苦无助。这些心情,我都能感同身受,只因为曾经经历过,经历过被父母冷淡,不被他们理解的年纪;也经历过失恋的痛苦,世界仿佛离我远去,茶不思饭不想,一任身体空虚下去,走起路来轻飘飘,一阵风便能将我吹到二里地之外;也曾患病,久治不愈,顿感生无可恋;也曾觉得前途一片暗淡,三十而立却仍旧平平庸庸,郁郁不得志。即使是现在,我也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热爱的那片天地。虽不至于苟延残喘,但却始终心有戚戚焉。

但是,我却想说,即使你正经历着他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折磨,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但是,请你再忍一忍,忍一忍一切苦难便会归于平静;你再等一等,等一等,不理解你的,终究会被你的行动所感动,等一等,那个对的人终究会出现在你面前,等一等,你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到达属于你的一片广阔天地。你再忍一忍,再等一等。

最近,朋友对我讲起史铁生。她告诉我说,上了一个文学老师的课,再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高中的时候语文课本上都有,却都从未认真体味过其中的感情),突然发现,他那灵动的富有哲理的文章真的感人至深;他对生命的理解与感悟激发了人无穷的想象,也让人感同身受。其实,我在高中时代就有认真读过这篇文章。我惊讶于有人居然能用那么灵巧的文字将生命演绎的那么传神,让读者跟随者书中的文字,或是惊喜,或是哀伤,或是感动。

2010年史铁生在与疾病抗争了数年之后,撒手人寰,与世长辞。那个时候的我,正值大学毕业,四处找工作不得,心情也是落落寡欢。但是,他的死,还是让我为之一振,痛苦地流下泪来,写了一篇小文纪念他,怀念他这么多年来,在我心中,鼓励着我一点一点坚强起来。他终究是没能打赢这场与疾病的战争,但是,输了,却也是赢了。输了,只是因为肉体的消亡;赢了,是因为他的精神将永驻人间,他那灵动的文字,将一代一代传承下去,永不磨灭。

我觉得,读史铁生,如果只是跟随作者的节拍,时不时哭一通鼻子,时不时又大笑起来。合上书,一切归于寂静,就像史铁生从未来过你心里,这便等于没有读,甚至是读的肤浅。曾经的我是这样,只是深受作者文字的感动,却丝毫没有自己的感悟。但是,如果现在让我来说一说读《我与地坛》的感受,我想我会将我的感受与此篇开篇联系起来。

生活,其实并没有好坏,善恶,光明与黑暗之分。要是有,也只是你心里的感受而已。史铁生十七八岁在清平湾插队落户,十九岁时患病随后截肢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残疾人。此后多年,他饱受疾病摧残。他任性地折磨他的母亲,让一个深度近视的女人满园子寻找他而不得。最后终于在地坛里获得顿悟,拿起笔来,畅写人生。

史铁生是痛苦的,因为他生了病,失去了自由。但是,经历了多年的折磨,他看透了,他想明白了,他愿意再活下去,再看看这个充满鸟语花香的世界。我想,如果他在天有灵的话,他一定会告诫那些正经历痛苦的人们:再忍一忍,再等一等,一切都会风平浪静,归于平静。如果老天再给他十年二十年的生命,我想,虽然痛苦,但是他也是愿意的。因为活着,就有希望,就可以拿着笔,在地坛里“走来走去”,走到哪儿,写到哪儿。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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