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9.29
上午九点走进山西博物院,十点半将上古到晋的历史扫完,感觉像饿狼狂吞一般,完了飞奔火车站。
下午快一点离开太原。亏得早买了到运城的票,虽然是无座。
一个晋北一个晋南,大约要6个多小时。不少人跟我一样,大家挤在火车吸烟区一边用各种姿势站着,一边咳嗽。
跟我塞在南边一节里的是个侯马人,一套新衣裤手拿个白色手机,一直耳塞听东西。他皮肤容貌是山西人那种又黑又恓惶的样子,颧骨肉很紧,嘴唇前努,眼角有一种能源源不断产生恶毒的残酷意味。所以,我们一外一里相向坐车板时我决不跟他搭话。
来山西前,以为这里是一个个山头摆起来的,晋史中就有“狼嗥之地,荆棘密布”之说。但直到清徐、太谷都是广阔平原,我觉得史料真是矫情透了!比起来,真正的山省是福建、川北和云南(以我去过的范围),那里百分百就是在山沟沟里转。我无奈拍两张照片,旁边那位竟然摘下耳机也拍了起来。
“山西不是净山吗?怎么一个也没看见?”
我觉得这么问不会惹出麻烦吧。
侯马人嘿地笑了声,比哭还可怕。
“没山?嘿,很快就有了。”
“可,你看山西这不是平原吗?”
“平原?这是山洼。今天天不好,好天里你能看到这两边都是山!”
即使如此,我觉得山西很算不上山省。
“等下,山就来了。”
约二十分钟后,过了介休,一个山包露出来。我指着说:“果然有山了。”
然后又有一个。我如得到宝贝一顿拍,忽然之间,火车开进了石壁峭立的峡谷!
山西的山不像川北那样直插云际,也不像福建、云南层峦叠嶂,接近广西在山之间有比较宽的空地,并且不太高。
从介休到霍州这百多里山相当密,火车钻过三条燧道巨大的撞击声让人觉得山非给震塌下来!这些山应该是地壳受内压而隆起,岩石弯曲成一条条皮带那种累叠形,如果一个个磨盘互相衔着。这使树扎不下长根,长的大多是矮小灌木类,很少有松树榆树槐树杨树桦树类,倒是应了晋书“荆棘满布”的话。
这个过程中,山西的标志之一——汾河——一直伴在铁路边,就像福建的闽江、四川的岷江、云南的金沙江、广西的漓江那样,是相生相伴不离不弃的侣伴。
我感慨最深的是岷江。在蜀道难于上青天的川北蜿蜒绝途难见人烟的荒芜之地,有一条河温柔默默地相伴,让人有一种地老天荒的感慨。
是吸烟区北边一位霍州大叔叫我过去,才发现汾河。这个大叔就亲切得很了,他应该看到我一直在拍听到我和侯马人的对话,他不但指给我河,还告诉火车北边的山更密,还讲解那些平顶民居干嘛一家垒那么多烟囱。
当我拍完回来的时候,侯马人竟然说声:“拍得好?”这种随和亲切差点让我呆上十分钟。
自霍州往下至洪洞,山石风化为坚硬的黄土,很多地方出现局部风蚀的的样子,显得荒凉。
一到洪洞界,土地又像太原-介休那样平旷起来,村居也显得富华。一直到临汾、曲沃、侯马。其中曲沃北的襄汾唯独是坚硬黄土区,地貌多变,显得比较贫苦。而襄汾这儿出现考古学的丁村文化、陶寺遗址,是山西古文化的中坚,莫非当初这种复杂地形适合古人居住?
晚上6:30,终于抵达本日终点运城。运城显得很大和繁荣,是关公故乡,世界第二大咸水湖——解池——所在,蚩尤兴起并死去之地,环绕周围则是尧舜禹三大古朝汲遗。最关键是,这里是我们解姓可追最早的祖地。
晚上,我就睡在祖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