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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五期写作活动
壹
人生若只如初见，恩爱定会两不疑。水中鸳鸯戏水，化比翼鸟双飞。可人的一生那么长又那么短，怎知是对是错！
镜头拉近，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茶几上是凌乱的水果和一些零食，地上的玩具和衣服鞋子混为一起，似乎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未进行打扫了。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又是流水的声音。一个系着深色条纹围裙的老人快速走出来，抱起地上的女孩。他是女孩的爷爷，他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终于把女孩哄好没哭了，他拿起桌上已经黑皮了的香蕉剥开，把有的是黑色的地方用手指刮掉。
小女孩拿着吃起来，老人又快速走到厨房忙碌起来。在锅里的青菜来回翻动中，老人的肩膀一颤一颤地抖动着。老人的眼角还有一滴泪珠滑过的痕迹，他用围裙的外角擦拭着通红的双眼，拿了一个盘子盛好炒熟的青菜。吃的时侯才知道，忘记放盐了。
永安镇婚姻登记处。有一对年轻人红着眼睛坐在那里，不是结婚处而是离婚处。登记人员的打字机发出刺耳的声音，落入心底划伤了一条口子。没一会儿，两本红咖啡色的烫银国徽及三个字分别落入各自眼底。
“你们还有最后一次考虑的机会，考虑好了就签字。”登记人员就像定海神针一样，他们互相呆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先拿起笔。
贰
七年前，李路刚从大学毕业入社会一年。由于母亲在生他时因医疗意外而去世，他的父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而他也很努力，找了一份还算可以的单位工作。
李路这种单亲家庭很多知根知底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老父亲好不容易把他养出来可以自食其力了，可是又得担心他成家的问题。重点是李路的样貌并不是那种帅气逼人，反而是那种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男子，丢在人堆里一眼找不出的那种。好在为人憨厚老实，不怕吃苦，加上学业上的努力，之前也有不少姑娘愿意与他相处，可是最后还是都放弃了，原因无他，他并没有钱去买房买车。
十一月的天气秋意渐浓，那是一个周末的夜晚。本是秋高气爽，云朵闲散，谁知下午就开始没完没了的下着雨，晚上的凉意加深。加班后的李路下了最后一趟末班车，公交车里本就没有几个人，和他一起下车的也就三人。其中一个男子下车后就快速冲进雨里消失在远处迷蒙的灯光下，而另一个女子反而站在公交站台的雨棚下，似乎看着李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些许害怕，便靠远处挪了几步。
李路当然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还在想今日工作上的事。雨一直下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路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准备点上一支烟，可回头看了看公交站台，把烟盒又放回了口袋。
一道靠边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穿着浅色外套的女子看着时而穿过的车辆似乎在叹息，眼神里有着一丝惆怅。一张恬静的脸蛋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美丽，但有些许苍白，也许是夜晚的凉意渐浓冷上了几分，这是她给李路的第一感觉。他打开他的背包，摸索出了一把藏蓝色的雨伞，他撑开伞后走下台阶，砖块上的雨水与鞋底产生摩擦发出声音。
他又转头看了过去，那道视线与他相逢。李路略感尴尬，耳朵不自然地红了起来。他跨上台阶，向女子走去，在女子惊讶错愕的眼神里，他把雨伞递给了女子。出乎意料那女子对他摇了摇头，他也不管她是否拒绝，他毅然把雨伞放在女子面前的地面，就向回家的方向奔跑起来。
叁
后面无数个日子，他总想着要是还能遇上那姑娘该多好，其实离上次相遇也就两个周的时间。这次周末同样加班，坐在末班车的他打着瞌睡，下站的他晃悠悠的。随着深冬的到来，寒意越来越重，他重重地哈了一口气，热气在灯光下越飘越远，他忍不住又来了一次。
一声轻轻的低笑让他差点摔个跟头，他们视线再次相逢。李路的耳尖瞬间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手和语言都没有协调好，一道柔声细语传至耳里，悄悄种在心上萌发了芽。
“终于等到了你！”
“你……你等很久了吗？”
“不……也不是很久！”
“我叫余香，上次多谢你的伞，我才没成落汤鸡。”
李路与女生的接触并不多，愿意主动与他说话的更不多。此刻心花怒放的应该是他李路才对，他的手接住递过来的伞，一时把手放在背后又缩回来准备插裤兜才发现今日的裤子没口袋。又忙着放下背包把伞装在背包里，尴尬的气氛在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中缓解开来。
“可以陪我在这里聊会儿吗？”
“可以！不过……”
余香看着李路欲言又止，又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在雨里把伞留给我的人，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就像是我的姓氏一样。”
“遇见你很开心，也很幸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还不知道呢！”
“我叫李路。我……”
“李路？漫漫人生路，不知何处是归兮！”
“余香，你的名字就像那灯光一样美！”
“你不觉得很伤感吗？”
“不会，因为我遇见了你！”
他们同时低笑起来，原来有的时侯我们刻意想去遇见，或者是去等一些自认为可能的人或事时，总会不如意，反而那些不经意的刚好才最为动人。
他们那夜聊了很久，最后互相加为好友。李路送余香回家，原来他们相隔的距离只有一条马路那样长，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
第二天因为是工作日，便各自忙各自的事，他们相约周末一起出去游玩。这一周对李路来说莫过于最难熬，但是心情却如花般绽放。他的老父亲都感受到了，他也丝毫没隐瞒。老父亲告诉他，一定要尊重人家姑娘，不能委屈了人家，不能干的事一定不能干，若是姑娘有心愿意，那作为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做个好儿郎满心满意娶回家才对。老父亲的话语他一直谨记于心中，所以每次他们相见都是男女授受不亲，牵手而止。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爱慕之情无需多言，似乎彼此已经互通心意。但是他还是想要给她浪漫的惊喜，仪式感必须要有。
余香生日那天下着大雪，他悄悄为她准备生日礼物，做了一对情侣手环，这是他第一次做手工，花了两周的时间。一根手环是由白银打造的十一朵紫菀花，再用黑金线编织的缘结一朵一朵串连起来的。另一根手环便简单了些许，只有两片小而薄的紫菀叶用黑金线编织的缘结串连而成。它们同时躺在一个简易的木盒子里，里面还躺着一朵颜色鲜艳的真实紫菀花。
在烛光的晚餐里，余香第一次过生日得到如此的重视，眼里寖着泪花闪闪发亮，就像朝阳洒在海面上的粼粼波光。
“香，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李路鼓起勇气告白，他不怕她拒绝她，他怕之前的种种美好在这一刻被他毁于一旦。
“我……”
李路的手紧紧抓着木盒，没有感到一丝疼痛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做着一件有意义的欢喜，他很害怕跌入黑暗的泥泞里再也爬不起来。他的眼神带着期待，希望不要像审判者给他判死刑，他也想要拥有爱的权利。
“我……愿……意！”
李路的心情在此刻不是去开心拥抱余香，而是原地转了两圈后，面对余香问道：“真的吗？是真的吗？”
余香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又憨的男孩，虽然不足够帅气，也不太会甜言蜜语。但她心里跟抹了蜜似的，她想这个人就是了。
肆
李路这个大傻子，送的礼物都忘记了，结果第二天太阳还未起床，他就跑到公交站台那里等着，他觉得这时去她家太唐突了。
“李路，醒醒……你这是没回家？”
李路有点不好意思，咧开嘴憨笑着。谁知出门太早，自己居然就这样靠在公交站台的雨棚下睡着了。
“给，还热乎着！”
一个装着油条和豆浆的袋子被李路从他胸前的羽绒服里像变魔术样拿出来。
“你啊！这么冷的天跑这站着也不怕冻，还有这东西放怀里也不怕烫，你还真是个怪人！”
李路再次裂开嘴露出那口整齐的白牙含笑，余香看着眼前这个男孩莫名心安。
“这样你吃就是热乎的！”
腊月的天气总是雪纷纷的，偶有太阳也是阴冷的。
“就快过年了！”
“是啊！有想好怎么过吗？”
“我和朋友一起过……”
“你呢？”
“我和爸爸一起……”
“过年还有好些天，到时候再说吧！”
余香看着难得的阳光，心里苦笑了一下。她大概又是一个人过年了吧！可是她很想说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年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香，你可以把手伸出来吗？”
尽管余香不知道李路要做什么，还是伸出了她的右手。
李路从口袋摸出木盒打开，把那串紫菀花手环轻轻浅浅系在她的右手腕上。正好挡住手腕的那一道疤痕上面。
“对不起，本来是昨日送给你的，我给忘了……不知……”李路还未解释完，余香便接口道：“谢谢！太美了！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还是这么精致美丽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我……”
“我帮你带你的那串吧！”
李路没有拒绝，而是很开心地把左手递给余香。
“下次别做了，你看你的手都受伤了！”
“我……”
“你别藏手了，你给我早餐我就发现了！”
李路摸着自己那毛茸茸的短发憨笑着，那口白牙又一览无余。
“你以后不能对别的女孩子这样笑！”
“我没有对别的女孩子笑，因为我看着你就想笑！”
“大傻子！我今天被安排临时去出差，过几天才回来！你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我也喜欢……”
“我喜欢你！”
“傻子……你抢我台词！”
“因为我喜欢你到舍不得让你说不喜欢我！出差注意安全，回来我来接你！”
“那我走了，回见！”
两人依依不舍，终于还是迫于生活必须得努力工作。
他们一天至少煲一次电话粥，无数条信息传送千里。本是一周的出差时间，结果又出意外，余香只得在那里呆了快半个月才回来。
火车站的人来人往。余香和李路都在向出站口奔跑，热恋中的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余香，这里！”
“李路！我回来了！”
车站拥抱的情侣在来往的人群中并不起眼，因为这样的重逢太多了，从旁者的眼里都能看到笑意，或许这种情感都是车站的游者才能感受到的吧！
“香，再过三天就团年了，你愿意……和我回去过年吗？”
“可以吗？我去是不是会不方便？”
“我给你讲过我家的情况，我爸爸一定很欢迎你去做客的！”
“可是，我……”
“香，以后你有我！”
“那叔叔喜欢什么！我好去准备下！”
“这些都不用的！”
“那不行，我第一次上门做客可不能空手了，要是叔叔不喜欢我还可以用礼品收买！”
“我爸对不喜欢的人礼品都不会收，哈哈……他就是想让我带你回去，他见过你了……”
余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路。是照片啦，被李路这么一说，她不好意思起来。
“晚点我陪你一起去买！现在去吃饭吧！还饿着呢！”
“好！看我！”
“走吧！”李路拉着余香越走越远。
伍
他们坐了客车辗转了五个小时，终于到家了。看着老人一个人站在坝子上观望着，余香心里有了久违的幸福感，那种被人重视和等待的幸福。
“爸……”
“叔叔好！”
“回来啦！你们还买什么东西嘛，自家人！来，这是香丫头哈，快进屋坐。”
“谢谢叔叔！”
“路娃，你陪香丫头耍哈，那个桌子上有零食，先让她吃点。我还有两个菜炒好就可以吃了。”
“叔叔，我们帮您！”
“哪有第一次来我们家让你干活的，以后也不用，让路娃做，男子汉大丈夫的，得多吃苦！”
“香，我爸以前就是做厨的，所以他做的菜还是不错的。”
“难得你这个孩子夸夸我！”李清国又快速回到厨房忙碌起来。在余香的坚持下，他们来到厨房三人乐呵呵地一起做菜聊天。这是余香盼了很多年的年味，她打心底喜欢李路给了她足够多的美好。
越是美好的时间过得越快，正月初五了，也是该返回工作地了。
回来的路上余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提议他们一起努力存钱，在工作的地方买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把李路的爸爸接过来一起住。一家子在一起才叫家人。
李路当然愿意，爱情事业有成，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们每逢节日都会回家与李清国一起过节，周边认识的邻居都说他这辈子到老了可以享福了，儿媳妇懂事长得又好还孝顺。
他们相识两年后，步入了婚姻殿堂。余香觉得这是她用了一辈子的最好运气才碰见这么好的人家。她很努力的经营着家庭，结婚两年后，他们终于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他们在工作的城市安家了。他们以为幸福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人的一生又怎么会一直顺风顺水呢！或者说是你苦过了半生，也许后半生更苦呢！谁又知道呢！
事情从他们要孩子开始，似乎在浓烈的爱情在生活的磨合下，也会开始变得平淡下来，生活的糟心事也越来越多。
李路为了生活得更好，为孩子拼个好的未来。在余香怀孕的后期，他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应酬的路上。女人在那个时侯是最柔弱敏感的，也是烦躁抑郁的，加上还得半夜起来照顾醉酒的李路，有时余香也会埋怨。李清国也会经常找儿子谈话。
“李路，这个月最后两天，你要是签不下来合同，就换人……”
“王哥，您放心，这次我一定可以的！请再相信我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李路看着领导从他面前走过，他的自尊心被强烈的践踏，因为他没想明白为什么开始答应与他合作的突然反水了，他明明付出了很多努力，直到看到最后签合同的人时，他终于懂了，原来他被卸磨杀驴了，这只是因为疫情下想要无赔偿的裁员。最后幸好没有被裁员，却调离了无关紧要的岗位，升级不成反而降级，这是谁也不能一下子就接受的。可为了不打破生活的平衡，他忍下去了。
李路觉得自己在外已经够累了，回来还要听家里的各种唠叨，慢慢地开始不愿意回家，下班了跑去网吧磨时间，烟酒开始不离手，回家心情不顺就会大声咆哮，余香唯一能接受的就是他从不动手打人，这是她还愿意守在他身边的原因。
她知道他在外面不易，李清国也会帮忙打理家里的家务，她总觉得他依旧是爱她的，只不过是他们为了生活变累了而已。
孩子的降生终于为这个家换来了短暂的快乐和幸福。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小孩子时有生病。疫情并没有得到缓解，大环境的压力下，生活再次陷入了危机。
余香的生活里不再是围着他李路转了，她整天都是孩子工作，李路觉得自己似乎不再被需要。从开始的晚归变成了彻夜不归，最开始余香还会电话信息不断。他们三天大吵两天小闹，孩子每天都是哭哭啼啼，老人李清国都会站在儿媳那方，李路为此心情跌落谷底，因为他觉得没人理解他的不容易。
后面因为工作调动，那个之前的领导犯了事，李路终于熬出了头。余香以为他们会和好如初，谁知半路出来个姜笑笑。那个刚出入社会的大学生，让李路似乎又回到了那时的光景。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余香带着孩子逛着商场，准备给孩子买几件衣裳。在路过女装店前，一个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就这件，好看！”
“可是我想要这两件！”
“你喜欢就好！”
余香看着那个前一个小时给她说还在加班的丈夫，现在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她推着推车的手紧紧握住，指甲嵌入皮肉。心脏就像被无数利刃在剜刮着，她以为眼泪会流下来，或者冲上去大闹一场。不，她退缩了。她从后面看着他们走进一楼的咖啡馆，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印在她的大脑里挥之不去。
那夜她浑浑噩噩，直到孩子的哭声唤醒了她。好不容易哄睡，她看着熟睡的孩子。翻身侧向靠窗的一面，眼泪不值钱地奔涌而出，窗外的稀疏灯火似乎带着冷意的嘲笑，向她席卷而来。用被子捂着脸部蜷缩成一团的她，此刻该如何救赎，落入无底的深渊。
清晨的余光洒在枕边。那双通红臃肿的双眼，在遮瑕膏的作用下也尽显憔悴。余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勾起的嘴角化为平淡清浅。
余香知道，此刻开始，她不是她，却也是她，仅仅只是她，与旁人无关。
余香本打算不管不顾，只要每月的工资如数归家，她做好妻子母亲的本份便能让他回心转意。
可那个姜笑笑居然上门找到她了，还向她示威。余香看着那个姑娘的言行举止并不在意，因为在她看来是多么可笑的一幕，年轻是资本，可也是因为年轻，才容易那么轻易践踏自己。
谁知那姑娘变本加厉，严重威胁到了她和孩子的正常生活，她不想这事让李清国知道，可是无风不起浪，纸终究包不住火。
那次李路反省自己，觉得自己似乎做的很过，余香跟着他并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那夜他回家很早，可饭桌上很安静，安静得只剩孩子的调皮声，他忍不住吼叫孩子。
“你没资格对她大吼大叫！”
李路从来没见过余香发火，那个温柔懂事的女子如今看起来如母老虎般，眼前的这个女子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角边还有肉眼可见的皱纹，皮肤再也不如当初的光滑，身材也没有那时的凹凸有致，重要的是她对他再也没有过温声细语，也不好好梳妆打扮。
“他是我生的！”
“你除了生了她，你扪心自问，你有哪一点做到了父亲的责任！”余香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天天挣钱不是？”
“来，这是你每月拿钱的账本，开销都在上面……”余香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笔记本扔在李路面前。
李路恨恨地看了一眼余香，翻开笔记本，上面记载着日期，每天每月的所有支出收入明细。他大概翻了一下，气头上的人只会看自己想看的一面。
“你还真是什么都提前算计好了，这个记得这么清楚，是想分开好算账吗？”
一个巴掌落在李路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一巴掌落在脸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爸……”李路和余香同时惊呆了。
“这一巴掌是替余香打醒你，我打自己这巴掌是作为父亲没教育好你！”
“爸，你们？好啊……”李路摔了碗筷跑出门去。
李清国被气到了医院，余香又得带孩子工作，还得照顾李清国。作为公公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又无可奈何。能娶上这样的儿媳是他家祖上积德，却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在医院呆了三天，李清国回到家里，拿到存折放在余香手里。
“香啊！是我们老李家对不住你，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若是你想离开，爸支持你，这是我私下存的，没有太多，若是以后有什么意外，你也可以傍身。”
“爸，这些我怎么能要呢！您自己收好吧！我不需要这钱。”
开门声此刻响起：“爸，您这么做有点过份了吧！”
“但凡你争气，我也不用如此。”
“我回来拿东西就走。”余香看着门口的那个身影再也装不下去了。
“李路，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个家你还要不要？”
李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抓狂的女人，似乎又有点平静的不自然。
“她怀孕了，我不能……”
“你不能不负责是吧！”
余香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往事一幕幕涌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抬手拭泪，这个动作如此优雅。
“好，我明白了！”
李路看着那个走出门的身影，心里莫名的烦躁和空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丢失了，再也抓不住了。
陆
李路以为姜笑笑单纯美好，结果是欺骗，她没有怀孕也不是爱他，只是因为想借他的位置走捷径而已。可是有些事做过了也伤了。
“你们考虑好了没有？若是没考虑好，就先回去，别耽误我们！”
后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李路和余香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那一对，与他们年龄看起来相差无几。
“对不起，马上好！”余香对着陌生人浅笑一声，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重重的写着“余香”两个字。
李路看了余香一眼，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长裙，化着淡淡的妆容，似乎又回到了初见她的那天。
“我……”
“快签吧！别让别人等久了！”
这是余香很久未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心里很难受，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可是她却不给他任何机会。
走出大门，余香静等落在后面的李路。她从容淡定的对他说道：“孩子辛苦你再照顾两日，我安顿好后便来接她，这是最后一件东西，我该物归原主！”
李路并没有伸手去接，余香却直接放在他胸前，他不得不用手去接住。
余香优雅的离开了。李路看着那个背影，眼泪无声滑过脸颊滴落在那个紫菀花手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