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熟的人》这本书中合编了莫言的多篇文章,今天我想讲的是其中的《地主的眼神》。
到底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在已经十八九岁的我看来这仍然很难评价。但我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熟好熟坏的判断只会愈发困难。而在莫言所经历过的那些年代中,对人的评价更是有极大成见,也可以说是大众的固定思维、有色眼镜。
《地主的眼神》这篇文章在莫言三年级时就已经写过了,其中有一句这样的话:“这老地主看似低眉顺眼,但只要偶尔一抬头,就有两道阴森森的光芒从他的黄眼珠子里射出。”直到现在很多没看过这篇文章的人在引用这篇文章的经典语句时仍会选择这句话。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写得非常好,将地主剥削农民的凶恶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仿佛能亲身体验到那种令人不适的目光。然而这些人错了,错在哪儿呢?地主逼迫农民凶态毕露,难道不是吗?其实这才是问题所在——大家都自然而然的将“地主”与“凶恶”“坏人”等词联系起来,将“地主”与“坏人”画上等号,甚至让“坏人”成为“地主”的解释词,这是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误,是一种定势思维。莫言在执笔在创的《地主的眼神》中也表明了态度:“我那篇以他为原型的作文确实也写得过分,尤其是因为我那篇作文让他受了很多苦,这是我至今内疚的。”
说到这,让我想到了最近网络上的一些视频,有关一些中国人民出国学习或旅游却在他国受伤的视频。这确确实实令人心痛,但有些人在评论区说快回中国,在其他国家不安全等话,甚至有些极端的言论:干嘛要出国?这下遭坏事了吧?等。其实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在我看来我也会认为中国的社会环境更为安全。但这些人犯了上述同样的问题——即将“资本主义国家”“除中国外的其他国家”“美国”等与“不安全”“暴力频发”直接联系了起来,问题在哪儿?其实评论的逻辑应该不是“谁让他出国”而是应该为“怎样解决这件事”。
在分析清楚后,我们回到《地主的眼神》中。按上述这么说,地主并不等同于坏人,那么在莫言看来,地主孙敬贤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我用他原文中所说的回答:“我承认我对这个具有高超割麦技艺的老地主没有丝毫好感,但我对他无端挨打又充满同情。”这就是我认为文中莫言表露情感比较明显的一句。莫言一改三年级时对地主孙敬贤的绝对负面评价,但此时好人坏人的界限似乎完全模糊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吗?那莫言为何觉得孙敬贤可怜呢?当时似乎人人都是好人,却又人人都在做坏事。贫协主任专横跋扈,无缘由的打地主孙敬贤一拳,大概只是因为孙敬贤是前地主身份。
到这里,我想,可以放弃对孙敬贤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的评价了。所谓坏,不过是人性的弱点而已。孙敬贤是前地主,他或许曾做过剥削农民的事,但后来也遭受了社会的报复。他的儿子孙双库曾骗婚,孙敬贤的孙子孙来雨到最后拥有三百亩土地。祖孙三辈对土地都有深厚的情感,各有各的性格优缺点,而莫言则把人性中的善与人性中的恶描写的淋漓尽致,而这,正是我所钦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