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上周在镇医院做完针灸,为了方便,晚上就在我家住。短短的四天晚上,她已和楼下的大姐们打成一片。妈妈与她们约好,周六带她们去山上捡板栗。大姐们苦于不认路,要了我的电话,叮嘱我周六回娘家时,带着她们同行。
周六清晨,我带女儿去看了牙医就立刻返回。联系了大姐们现在可以出发了,昨日还富太太似的大姐们,今天就像一群整装待发的探险家,颜色暗淡的长袖长裤,戴着帽子,穿着解放鞋,小篮子里装的砍刀和蛇皮袋。院子外刚下过雨的水泥地上长满了青苔,我嘱咐她们注意防滑时,她们已经再用绳子在鞋底做了一道防滑链。妈妈见我们来了,让我留在家里做饭,她带着大姐们去捡板栗。
厨房比以前干净了些,一只冻得硬邦邦的鸡在水池里,一盆正在醒发的面团在案板上,其他啥也没有。我嘴上说着一点也不想做饭,手上却开始给鸡加水化冻。处理好厨房篮子里的丝瓜,土豆,辣椒,开始收拾化冻了的鸡,切块腌制,一半炖汤,一半手撕;葱姜切丝,青菜洗净,接着把门口的板栗用剪刀剥开,用于炖汤。
剥板栗时,妈妈一个人先回来了。她担心我做不好饭,所以提前回来了。见我擦的锃亮的餐桌、晾好的温水,厨房的高压锅“哧哧”冒着热气,切好的菜装盘都整齐摆在案板上。她脱下潮湿的鞋,坐在门口休息。我趁机插上烤饼机电源,烙起火烧馍。开水烫过的板栗皮,轻轻一撕就掉,倒进汤锅焖着,转身去炒菜。
大姐们陆续从房后下来了,大板栗没捡着,小板栗倒是有点收获。我给每人倒一杯温水,开始炒菜。摆碗筷时突然心虚——这些大姐们哪个不是厨房里深藏不露的高手?突然就感觉自己做的饭菜拿不出手,忙喊妈妈来尝汤:"您给把把关?"
妈妈正和大姐们聊得热闹,喊了两声才慢悠悠进厨房。舀起一勺汤尝了尝,她点头:"不错!"手里却捏着盐罐往锅里撒了几粒,又撒了把葱花。
要换作平时,我精心做的饭菜她总要挑刺:"盐放多了""火候不够""葱花切得粗"。我总急着反驳:"难道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可今天,她竟连半句改进意见都没提,难得地温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