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高三年级双休,对于上了五天课的学生来说,这一天,可以美美地睡个懒觉,简直就是金不换,自由的时间支配,自由的空间安排,睡个饱觉,整理小屋,哼一段小曲儿,没人打扰,舒服极了。
十点钟的样子,住在条形院落,南北走向,上北方向小屋的杨霞揉揉朦胧睡眼,微笑着醒来,打了一个哈气,一双玲珑大眼睛望着窗帘的缝隙审看今天的气候,“嗯,美,大太阳,洗衣服!”,啦啦啦,啦啦啦,一边哼哼唧唧收拾起床铺,小蜜蜂一样地回旋在我的房屋门前,轻轻呼喊:“圆荷儿,你还不起吗?今天大太阳哦!嘻嘻,我们在我那做饭吃吧,”,回答:“我还没起,”,“那我进来了,你起嘛,你起嘛,”,就这样,我还没起,她跳坐到炕边儿,两条小短腿顺着炕沿甩来甩去,手舞足蹈地说着一周里文科班上发生的趣事,“地理课上回回问问题,我们班没人回答,回回气得跳起来,直骂道’木头、洋芋’,冷热气流交替,大气循环运动知识,上节课又白讲了,然后一个一个提问,,,,,,刚好快到我了,没提问了,哈哈哈”说着激动地双拳抱在嘴巴笑,她一边说一边模仿地理老师愤怒的样子,我垫着枕头,斜靠着炕墙,捶着被子一个劲儿地笑,从地理说到语文,说到数学、政治、历史,再到英语,一会儿大半个晌午过去了,我在听她说的期间,洗刷,整理好铺被,杨霞说话离得人很近,非得在眼前盯着你的脸说,我在这边忙,她脸跟过来,我在那边忙,她脸跟这边,本来不大的地,两个人站得满满的,一会儿她说要一起去她那边烧柴做饭,其实我想随便吃点成品,不想麻烦动手做饭,而我知道杨霞和我亲,她也是盼周末,和我待一块儿,我说:“那好吧,我帮你做什么?”,她把我双臂按住,“你好好坐着,啥也不用做,我这快得很,咱做土豆饺子吃。”,我一看,自己也帮不上忙,那就坐在炕沿听她说话,她是一边做饭又一边说,小蜜蜂一样,一会儿从房门出去了,一会儿进来了,不一会儿她的土豆饺子好了,又喊我赶紧吃饺子了,那时候,院落里一方天空很蓝,我们就打起门帘,一方阳光规规正正斜照在地,杨霞的老人机里下载了《星星电灯》,一边听歌,一边吃饭,又聊天。下午时分,太阳依旧很好,洗衣服,晒被子,这些完毕,我们累了个半死,齐头躺着炕上休憩,杨霞说班里谁谈恋爱了,谁哭了,我“嗯,哦”一声。
她突然问:“你觉得哪个男生好看?”,我笑着说“歪瓜裂枣,没看上。”,我的回答或许是故意的掩饰,她哈哈哈笑起来,又变得认真起来,脸上有了点伤感,
说:“我给你说个秘密,我一直不敢面对自己,也不敢承认,大概喜欢那个人吧。”,我立马惊坐起来,说道:
“谁呀?我认识吗?”,
“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嗯,你说吧”
高一,我隔壁住着一个高三男生,特别帅,也特别有趣,但和我没说过话。”,说前半部分的时候,她眼里有光,说到没和她说过话,嘴巴里都是遗憾。就这样,她继续说着,“我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常常有他的样子和声音,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脑子,但越不想越想到。后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好像真的淡了,但听到他的消息,仍然心砰砰跳个不停,你听,这会儿都在跳。”,说着她将我的手拿到她胃位置。
我说“他都毕业两年了,我们都高三了,这点小插曲应该早就过去了,况且你们没说过话。”。
“不,有一次,我晕倒了,他和我们班同学一起送我回宿舍,还关心了几句。”
我说“这有什么啊?过去了,好好复习,这些事情不管在你心里怎么样,都该放下,熬过高三,你可以联系他,也可以告诉他你的想法。”
“我在他同学那问了电话,联系了他,他还记着我,你知道吗?接通电话,她喊我’妹子’又说好好加油,熬过高三哥给你送个礼物。”,她说着眼里又有了光。
我开始了自己的理性,分析高三的重要性,“不管考不考得上大学,我们都应该全力以赴,心无旁骛去搏一次,高三,除了学习,任何事都可以放下!”
过了几个星期,又是一个周末,天气美得出奇,蔚蓝的天空,微风轻轻,我和杨霞相约去超市,回来后分别回到卧室,霞霞激动地抱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一直抓着我跳,我问到底怎么了,她说:“他来电话了,四个未接,刚打的,啊~!”。
“好了,我知道了,他打来你就接,矜持点,大方点,”。
杨霞说:“那我给回过去吧?”。
我说:“随你吧,你别大惊小怪哦。”,说完这话,她激动地拨出去电话号码,电话咚咚咚,她的呼吸加快,有点紧张,我忍不住笑了,接通电话,男孩那边问候得很大方,都是关于学习的鼓励,杨霞一直说简单的“是,好,一定呀!”,那边又说:“你生日快到了吧,我想送你个礼物,为你的高考加油打起,你想要什么?”
杨霞这边呆了,斜眼看着我,等着我支招,我没吭声,她回过去脸,激动地说不清话,倒说了句:“我想要个娃娃。”,声音很小。
我几乎要笑倒在地,电话那边说:“什么东西?”,杨霞还处在紧张和我的笑里,更加不会说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要个娃娃,”,电话那头又问道:“什么东西?”
杨霞又气又暴地说道:“洋娃娃,洋娃娃,我想要个洋娃娃。”。我笑到岔气,慢慢走出院子,电话那头说:“好呀,我看好邮寄给你哦,加油学习哦妹子。我上课了哈”。
我知道我的笑惹怒了杨霞,赶紧回自己屋看书去了,果然,杨霞进来了,又想笑又假装生气,“我本来说的是洋娃娃,你一笑,我后面不知怎么接话了,”。
我打趣儿说:“怪我,怪我,我没忍住,”。说完这个,我哈哈大笑起来,杨霞和我打闹起来,笑我看到她的小心思。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杨霞和初生好感的男生没有过多联系,可笑的是他们之间永远没有捅破这张纸,毕业两三年,杨霞悄悄喜欢过的男生要结婚了,一个偶然聊天,我告诉他,“你一直叫做妹子的那个女孩喜欢了很久很久。”。过了一会儿他回复我:“我知道,你不说我知道。”。我生气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喜欢或不喜欢她呢?她煎熬了很久你知道吗?”。他回复:“我想等她毕业再说,一直没勇气,我也不确定自己是把她当妹子还是喜欢,这件事,你不要再提,我们都不要再提?”。
时隔经年,每每想起路灯下那个快乐地像个小蜜蜂一样的女孩,爱唱歌又常常寻我的女孩儿,心里暖暖的,她的喜怒哀乐永远在脸上,从不懂得掩饰。
毕业后,她结婚了,有点突然,她说结婚,嫁个好丈夫,做个好妻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孕育一个可爱的孩子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毕业那年,也是她结婚的那年,一切如愿,结婚,生子,一切很顺当。忙碌的日子里,我们很少联系,偶尔在朋友圈看到彼此,但满满的祝福,希望大家都好,我们的青春匆匆收场,就像夹心饼干,酸酸甜甜,至少我们拥有过,见证彼此最可贵的成长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