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堇色
01
最近一个朋友突然问我，“文学爱好是什么时候开始培养的？”
我回答他说，“是高一的时候。”
后来自己又认真想了想，如果真的要去追溯的话，其实最早是在初一，那颗种子在初一时便就已经在我心里萌芽了。
而说到初一，就不得不说起他，那个曾路过我的青春，在我心间洒下花种，深深影响了我的人。
他是我初一的班主任，也是我的语文老师，他叫程晓毅。那时他高高瘦瘦的，年纪很轻，但具体年龄已经记不清了，现在想着，那时的他应该跟现在的我年龄相仿吧，应该比现在的我大不了几岁。
那时，我很喜欢他，喜欢他的才华，他的朝气，他的情怀，喜欢他在语文课上讲很多书本以外的知识。
那时的我，十二三岁的年纪，打从心底里对他有一种崇拜和敬仰。所以，班级竞选语文课代表时，我特别勇敢的站了起来。
02
他会跟我们讲他自己的梦想，讲很多那时我们还不太懂的人生哲理，讲王国维的人生三重境界。
第一境界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第二境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三境界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三句词分别是出自晏殊的《蝶恋花》、柳永的《蝶恋花》和辛弃疾《青玉案》。它们写爱情，写春愁写秋思写相守，但是他会跟我们讲，它们并不只是写儿女私情，还写治学、写人生。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说的是对人生的迷茫，孤独而不知前路几何；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是在追逐的道路上，求之不得之后形容消瘦而却继续追逐无怨无悔；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说在经过很多波折，经过很多磨练之后，终于追逐到了自己的梦想。
然后他说，他自己还在第一境界，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如湖水般深邃。
03
有一次，他在课堂上问了我们一个问题，问我们想不想长大。有的人说不想，有的人说想。
我记得那时我说的是想，因为觉得所有的美好都在未来，想要快点长大，想快点去拥抱这个世界，想成为独立的自己。
可是，长大了我们却想回到小时候了。
刚毕业时，你有着一身的抱负，背着行囊远离家乡，可是你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要租房，要吃饭，要为了生活，每天疲于奔走，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情感上也爱而不得。
偌大的城市，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但是热闹是别人的，与你无关。你才知道，原来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
当初，能够那么肆无忌惮、信誓旦旦得说出口的梦想，现在还在吗？你还记得吗？
北岛在《波兰来客》里说过这样一句话，“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是啊，你不知道坚持梦想还是妥协现实，甚至有的人或许早已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它早已破碎在那流走的光阴里。
04
程晓毅老师那时对我们说过，其实老师并不是他的梦想，他想做的是一个资深编辑。于是在我们初二那年，他选择了离开学校离开我们，去开始追逐自己的梦。
当时我虽然特别不舍，但觉得他是那么的不一样，那么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那么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稳定的教师职业，而去做了编辑。
他终于越过了第一境界去到了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虽然早已没了他的消息，早已不知他现在如何，但是我相信，他会一直在那条他热爱的道路上笃定前行着。
那时他说过，很少人能够达到第三重境界。然而他还是选择奋不顾身去追寻自己心中所爱。
很多人会说，我努力了，我上进了，可最后我却还是输了，还是过着平凡的一生。
我用尽了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
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我在自己喜欢的路上，我从未停歇。
05
有些人，来到生命中，只为了教会你一些事，撒下一颗梦的种子，然后离开。
谢谢你曾路过我的青春，让我爱上了文字，让我心生向往。
让那颗种子一直在我心里，慢慢萌芽、努力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