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睡觉前认真看了关于《北京折叠》的系列评论文章,角度犀利、思路清晰、逻辑严谨,读后感慨万千、辗转反侧,竟夜不能寐。心中暗暗骂道:你们把我想到的写了,想不到的也写了,我该怎么写呢?
瞪着眼看着天花板上吊顶的纹路,看了半天也没独特的思路。刚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犹似郝景芳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过去,至一所在。但见一桃花林,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希逢,飞尘不到。
在梦中欢喜,想道:"这个去处有趣,我就在这里过一生,纵然天天不吃肉也愿意。"正胡思之间,忽听山后有人作歌曰: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1
2016年是个值得庆祝的一年,下面这件事就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之一:
2016年 雨果奖
最佳小说奖
折叠北京
作者:郝景芳 翻译:刘昆宇
(Uncanny magazine,1/3 2015)
没错,继去年大刘摘得“雨果奖”桂冠后,今年郝景芳又摘得桂冠。无论从那个层面说,这都是件好事。作为科幻迷,更是激动万分,满怀期待地阅读了这篇小说。阅读后,很想吐槽。
为了提高吐槽的水平,阅读了数篇关于这本小说的评论性文章,和郝景芳的人简介及其代表作《流浪的玛厄斯》。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受到惊吓的原因有二:一是别人的吐槽能力比我强,二是自己准备吐槽的槽点,自己又给否决了。
北京折叠最科幻的核心就是未来的北京变成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城市,城市被分成三个空间,三个空间来分配被48等分的时间和整个空间,分别是银行总裁助理为代表的第一空间,分配24等份的时间和空间;研究生和白领为代表的第二空间,分配16等份的时间和空间;垃圾工为代表的第三空间,分配8等分的时间和空间。
我的理解是整个城市类似于一个魔方,各个空间按照既定的规律轮流地被反转到正面,反转到正面的空间开始一天的生活,反转下去的进入睡眠状态。(细思恐极,因为魔方可以反转到上面的颜色一共有六种,谁能说只能分成三个空间,不能分成六个空间呢?)
2
将折叠城市这个科幻背景,机器人厨师和巡逻机器人去掉,就是一个简单的寓言故事。这是部分评论者关于这本小说的基本认知,当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故事可以分别讲述如下:来自第三空间的垃圾处理工老刀,为了给养女筹集入幼儿园的高昂费用,决定替第二空间的穷研究生秦天送一封“表白信”给第一空间的白富美依言。无意间发现依言是银行总裁的太太,又收了第一空间的已婚白富美依言的封口费,最后回到第三空间送养女上幼儿园的故事。(科幻版)
接下来,将“第X空间”的定语去掉,得到现实小说版:垃圾处理工老刀,为了给养女筹集入幼儿园的高昂费用,决定替穷研究生秦天送一封“表白信”给白富美依言。无意间发现依言是银行总裁的太太,又收了已婚白富美依言的封口费,最后送养女上幼儿园的故事。
在众人的吹捧和吐槽中,郝景芳本人有着更清醒的自我认知,更愿意把自己创作的小说叫做“无类型文学”。“这是一种模糊的文学形式:它关心现实空间,却通过虚拟空间来表达,以现实中不存在的因素讲述与现实息息相关的事。它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虚拟世界,而是现实世界。或许可以把这种小说叫做虚拟现实小说,和当前很红的VR有些类似。”(引自中国新闻网)
我们为什么非要把郝景芳和刘慈欣相比呢?为什么非要把《北京折叠》和《三体》的科幻背景相比呢?获得“雨果奖”的文学作品就一定需要科幻性特别强吗?国外的一个奖项固然是认同,但是我们一定要被这种认同左右自我思维吗?
或许作者自己本身就没有想到这事一本科幻小说,只不过被戴上“雨果奖”这个帽子后,众人开始用科幻的思维来认知这本小说了。
3
站在文学的角度来思考这部作品,最大的观感是和大刘的作品的宏大叙事相比,郝景芳的作品更关注个体和人心。在整体构思上,作者通过自己的观感,将阶层固化这事儿可视化。阶层像一个结界,进不来也不容易出去。
有人认为,整个作品最大的缺陷是空间和时间的扁平化,空间上第三空间的视野应该更广,应该包括中国广大的中西部地区,这才是真正的第三空间;时间上未来的世纪人类社会居然没有一点变化,还面临着当前的社会问题。
对于空间的扁平化我是不认同的,中国中西部广大的地区是真正的第三空间固然是事实,但是作者并没有否定其余地方的存在,作者只是想通过划定界限,单纯叙述北京地区的社会分层现象。时间的扁平化,确实是最大的缺陷,可是谁又能肯定22世纪的人类社会到底会不会面临跟我们同样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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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本科幻小说吗?还是一本“无类型”小说?
或许,不同的人有不同地答案: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