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个很深刻的话题。有的人为之敬畏,觉得死亡不可妄谈;有的人谓之忌讳,觉得死亡是种不详。不论是从深处思考,还是从浅层面的感知,人们似乎都对死亡这种话题,讳莫如深。
死亡的前提是诞生。所以自古以来,生与死变成了不可分开的话题。人们的出生就是注定要死亡的,但是人们并不是剩下来就要为了死亡的,甚至可以说是,人类生下来也无须面对死亡。这也许从开始的层面上就给生命带来了意义。我们依旧可以可以很好的生活,而非生存,甚至于还想在生活层面更加提升自己。
之前有过一个人曾问过我一个问题,“你认为人生是虚无的吗?”我当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她,“人生是虚无的,否则我不会做出那些别人看起来是自甘堕落的举动。”现在想来,我还是没有真正的理解什么是存在,什么是虚无。
我一开始之所认为人生是虚无的,是因为我在生活中的某一时刻,会突然感受到一种空虚感,就好像是周围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消音键,同时心头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抑。那阵子的我整个人的身心都会感受到莫大的痛苦,那种感觉也是不可名状,甚至于往往都会有自虐自杀的冲动。那个时候的我甚至于不能去思考,只能久久地沉溺于这种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所以我当时就做出了回答,我相信人生是虚无的。但是现在看,人生,这个词似乎还是过于的局限。我现在更愿意让他们分为生命和意识。意识是注重于心理的层面,在这里也不想多说什么,还是谈谈生命层面的吧。
对于生命而言,究竟是存在还是虚无,实质上我也不是很笃定一方。不是我墙头草行为,而是对于我个人而言,似乎对这两个方面都会有一些感悟。
假如说生命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我们还要活着吗?这个问题抛给大家,想必大家应该也会沉默吧。是的,少有人想过立刻结束生命,即便如我这样的,还想着在世界上多存留一段时间,在完成己任的途中或许还会找到自己人生的价值。很好,价值,这个词汇进入大家的脑海中,就已经找到一条存在的论据。
作家蒋勋在他的《孤独六讲》中提到的,“如果婴儿出世后,尚未接触到母亲前,就被注射一针,结束了生命,那么,他的生命有意义吗?”存在主义的小说家加缪在他的小说中也提过类似的问题,若是婴儿利克斯旺,那他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想来那个人真正想问我的,应该是“你觉得人生有意义吗?”按照传统儒家文化思想,那一定是有意义。儒家不允许你否定自己的人生的意义。但是存在主义的哲学家一般会跟你说,回归本质,才能找到意义。
在平时的我,通常也更习惯将所有一切存在的事物将之视为合理化,很习惯的去辩证性地思考问题。或许从此来讲,我是一个认可存在的人。
若生命是存在的,具有存在的意义,那么死亡就是虚无的吗?
首先我们应该理解所谓的虚无是什么。虚无被解释为一种指作为哲学主义认为世界,特别是人类的存在没有意义、目的以及可理解的真相及最本质价值。主张的就是什么都没有意义,一切归为乌有。
若是认为死亡是虚无的,也可以说是,假如一个人是虚无主义的。那么他同时也会认为生命是不存在的,死亡也是不存在的。假若,你觉得死亡只是消失了的,那么还是会违背了虚无和存在这两个相悖点。
死亡是不可抗的,没有人知道死亡之后的事情,因此人们更愿意以此来展开想法,思考生命的真理,即便虚无主义者认为世界上没有真理。那么作为一种不存在的存在,虚无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将一切都忽视掉,那么简单?
这么想来,我还是一个存在主义的人,即便我常常感受到空虚,但我依旧无法放弃自己在意的人或事。因为我无法忽视。若是我会真正地彻底冷漠,那我之前会毫不犹豫地撒手人寰。我依旧没有去做,即使曾经有过未遂的经历和频频而来的念头。不是我畏惧死亡,实在是无法想象父母在得知我的这种消息后的悲伤。这也算是我的一种责任感,最起码要在父母都不在人世时,在自己了无牵挂时,再去做也无妨。从这里来看,我还不算是虚无。
是的,即便是再标榜自己的空虚,再多强调自己是多么看淡生死,我们大家还是不能去全然面对死亡。这也就造就了我们对于生命的存在性的理解的必然性。由于生命存在的美丽,以及我们赋予它的意义,我们对于死亡的焦虑总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世界上最大的未知也不过就是关于死亡了。
人死之后,意识会消散,生命体征也会消失,从此这个人就会不知去向。从科学上来讲,火化之后的人就会从有机物变成无机物了。但是他们曾经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这一点却磨灭不了。这也就造成了离别的伤感。
今天,刚刚得知,姐姐的奶奶去世了。是老姑家的姐姐。我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很震惊,即使在早几个月前就已经得知姐姐奶奶病重的消息了,去姐姐家里的时候也看见了老人家备受煎熬的样子,十分令人心疼。姐姐在毕业之后也是一直呆在家中,明面上是在养病减肥,实则是要陪住奶奶最后一程。
按照常理,全家人应是早已做好心里准备,但是得知奶奶已经去世的一刹那,姐姐还是泣不成声。我在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手也是发抖的。我对老人家的印象并不是很浓厚,虽然是经常去姐姐家,但对老人家的印象也不过只剩下慈眉善目,以及佝偻的身躯。即便如此,我还是可以从中感受到悲意。
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思量再三,还是将电话拨通给姐姐打了过去。过了一阵,电话接通了,姐姐的一句带着哭腔的“喂”,直接牵动了我的泪腺。不知为何,我的心也被揉作一团。或许是真的不忍心看见姐姐如此伤心吧。可是接通电话的我却显得有些沉默了。我并不知道该去如何安慰她。什么所谓的“不伤心”,“向前看”,听起来好听,实则就是在耍流氓,明摆着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何况我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是觉得不会强迫别人去做的。
沉默了几秒,我便问道,“姐,你咋样了?还好吗?”姐姐强作镇定,“我还行,其实我之前已经哭过了。”之后我便轻轻地安慰了几句,便不多说了。只是担心姐姐的身体状况,怕她撑不住。
我很讨厌离别,或者说我不擅长离别。我会刻意地回避这件事情。也正因如此,我的情感会被姐姐的情绪迅速牵引起来。即便好多人说,这么长时间了,姐姐一家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事情降落在自己身上时,也许就会有另一番想法了。我没办法做到直接去劝姐姐立刻坚强,节哀顺变,我觉得那个样子实在也是没有人性了。姐姐与奶奶最后一程的陪伴,在别人看来是一种心理准备的建设过程,但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目睹着自己的至亲缓慢消散的过程,是件很残忍的事。
幼时的我就不太愿意接触离别。每次从姥姥家或是奶奶家回到自己家中,亦或是有其他亲人从自己的家里搬走时,我都会大哭大闹。长大之后,仍旧会哭,只是不再让人看到。从机场与父母告别,或是送父母回家,我都立马掉头,绝不转头,只是怕眼泪落下来,被他们看见。
有时父母会经常打趣地说,这些首饰,这些存款,在他们过世之后就全是我的。每每听到这里,我都会感觉异常难受。我不贪图父母的钱财,只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健康,那样似乎我就不会察觉到时间带来的伤害,似乎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就不会再有分离。
但是现在这个年龄的自己,一直在努力挣脱父母给自己的关爱与束缚,而又往往意识不到,在大多数时候,自己是需要父母的。同样也意识不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是被需要的,而对于父母而言,他们是需要你的。我们往往选择了自己的自力更生,而忘记了父母还在处于他们自己的自力更生的阶段。真正错过这个时间段,或者是忘却了这种关系,等到离别的到来就会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