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们带着两岁的孩子,去商贸广场玩。
那里人流量比较大,吃喝玩乐的场所,应有尽有。
最显著的标注是广场中央,耸立的铁铸巨人拿着巨斧,神色威严的守卫着人们的安宁。
很多被人群冲散的人,会主动约在铜像下重聚。
我抱着孩子,老公不知道被挤到何处,只好在铜像下等他。
等人的,还有其他人。有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八岁的儿子,站在我旁边,左顾右盼。
不远处,一个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冲过来,吼道:“猪!你难道没看到我?”
女人一阵惊愕,染成黄色的头发,干枯得像稻草一样,蓬松凌乱的搭在额头上。
“我真的没看见。”她极力解释。
“我打电话,你没听到吗?”他把声音又提高了,泛着油光的松弛的脸,表现出非常不耐烦。
“真是个猪!”他转身,赌气的朝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女人战战兢的牵着面无表情的儿子,在众人目光聚焦的尴尬中,小声嘟囔着,“我没听到。”
她冲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越想越不甘心,就这么被剥去颜面,带着哭腔说,“你才是猪,这里这么吵闹,难道你能听到手机铃声?‘’
这时候,我的老公从人群中探出脑袋,朝我眉飞色舞的吆喝。十分钟以前,我跟在他的身后,一溜烟功夫,就找不到他了。
我承认我就是“猪”的模样,憨憨的,没有方向感,出门从来不记路,经常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等他走近了,用大手轻轻拍拍我的头说,“猪,跟紧我!”
我向他指指,那对还在互骂对方的中年夫妻。他们彼此咒骂的声势,让鼎沸的广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听他们互相责怪对方,那是一种压抑了很多年的厌烦与不得不在一起的无奈。
她怎么活成了他眼中猪的样子?
他眼里的猪,是个“明明是猪,却不承认自己是猪的人。”
“我就是猪”,我轻轻把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硬朗的胸膛,温热的,贴着我和孩子。
“妈妈是猪,我也是猪。”儿子咿呀的学着我说话。
他笑得前俯后仰,“让我带着一大一小猪,一起逛吧。”
猪有两种,一种是知道自己是猪,承认自己是猪;另一种是自己是猪,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是猪。
活成对方眼中真正猪的样子,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