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

1

我和初恋应该算是青梅竹马。

那年,我十二岁,他小我四岁,与我同门,成了我的师弟。

不过小时候我们关系并不好(´-ω-`)...

一直到现在我对他的爱称都是“八戒”,他始终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也就随我去了

——直到有一天他被安利《西游记》。


那就是我噩梦的开始……                        也是我屁股上常年累月积累的伤疤来源之一。

他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到后山照顾仙果的担子便落到了他的肩上。

仙果嘛,又香又甜,还能补充胶原蛋白(划掉)灵力~

所以每当我看见他提着水壶便跟在后面

——用师弟的话来说就是“屁颠屁颠”。

嘛,能偷吃几个也是好的。

尽管偷吃的代价是“菊部地区有血”……

[捂脸🤦‍♂️]

时间长了,师弟便看清了我脑子有坑的本性(喂!)……

2

就这样,我们吵吵闹闹着就不小心长大了。

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滋生的,我也不清楚。

只是一眼望进他暗红的眸子里便再也出不来了。

对我来说,这种情感无异于灾难,只得把它藏匿在心脏的某个角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个秘密被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的那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约莫是十几岁,我曾经帮助过一个失明的小男孩。他迷路了,在街头的角落里坐着,后来才知道他是修真界中最大的门派——玄铭宗的三弟子。

那是后话。

很久之后的某天,我又和他相遇了,虽然是以不那么友好的方式。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

他姓龚,名常胜。

只不过那次见面之后他撂下一句:

“小云哥哥,龚某自幼时便心悦于你,后会有期。”

我?????东方纤云式懵逼 [挠头]

师弟也在场,当时他的脸就黑了,拔剑出鞘,倏地拦住龚常胜的去路,泛着寒光的剑抵住他的喉咙,冷冷道出一句:

“不知好歹。”

龚常胜皱皱眉:

“你又知道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我一看苗头不对,打算开溜,谁知师弟揪住龚常胜的衣领转身大步走到我面前,气势汹汹地问我:

“他说你喜欢他,真是如此?”

我当时真的惊呆了。

完全不知道他们俩在干嘛。

愣了半天,我试探地对他们俩说了一句:

“啥?”

换来了emmm......看智障的眼神(T ^ T)

3

终于,我的傲娇师弟觉得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收了剑拎着我(?!)打道回……逍遥门。

那天刚下完雨,逍遥门又在山上,一格格阶梯上长了青苔不免有些湿滑。

我有些心不在焉,之前的场景不断萦绕在心头,脑袋里有些乱。悄咪咪看了眼师弟,不禁觉得他之前的一举一动跟……

护崽似的??


大概人很背的时候,连走路都能平地摔——

“我*!!”

我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向前摔去,双手胡乱抓了一把,下意识闭上眼睛。

……?

预料中的坚硬与疼痛并没有到来。

短暂眩晕之后我似乎是腾空了,有什么牢牢地托住了我的身体,我被圈在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中。


我睁开眼睛。

视线对上一双红眸,正直直地望着自己,就这么望进了我的心底。

像是一把棉花,落在湿漉漉的心上,轻轻的,软软的,吸干了水分。

我微微失了神。

倒是师弟先没好气地开口:

“果然是脑子有坑,走个路都能摔。”

我才回过神来。


“能自己走吗?我才不想抱着你回逍遥门,重的要死。”

“我……我好滴很!我我我保证好好走路。”

师弟一脸嫌弃地把我放下。

……QAQ

(但是动作很温柔!!(*´∀`)~)

我默默跟在师弟后面。

他的背影,熟悉而又清瘦。

也许是错觉,他的耳根似乎有些泛红。

我的目光细细描摹他的轮廓,突然发现,原来我记忆中那个每天戳我屁股找我切磋的熊孩子,已经长大了。

还出落得愈发俊俏。

“八戒,”

我对他说,

“你今天干嘛找龚常胜的茬?”

“第一,谁是八戒啊!第二,我就是看他不爽。你有意见?”

“不……不敢……”

……

4

这天夜里。

月色朦胧,稀疏的几颗星星缀在夜幕上。

酒香缭绕。

师弟备了上好的汾酒,邀我共酌。

他的酒量比起以前似乎好多了,至少现在还是清醒的。


“大师兄……纤云……”

师弟口中呢喃,却是在唤着我的名。

我偏过头去,面前的人儿眼神并不清明,两朵红云爬上脸颊,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桌上。

也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醇香入喉胸膛中热浪翻滚,不知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可爱……好想靠近……

为掩饰那莫名的冲动,我又是一杯酒入喉。


“大师兄……你可有……心悦之人?”

师弟睁着迷离的眸子望向我。

我愣了许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应了声是。

“那人……”

他的声音带上一些哭腔,我忽然有些无措,只得到他面前安抚他,也就是顺毛。

他的眼角泛红,噙着晶莹的泪珠,长长的睫毛沾湿了便有些低垂,带出去影影绰绰的阴影。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勾引。

抑制住心头叫嚣的情感,我深呼吸,佯装镇定,打算先行离开一会。再待下去,我不确定自己的理智是否还能压制住汹涌的情感。

不可以。不可以逾越那道底线。

毕竟……那是我的师弟。

况且师弟他……不是有了心悦的姑娘吗?


我起身,正欲离开,宽大的衣袖却被拉住一角。

下意识回头看去,却望见师弟眼中难以言说的情绪。

——像极了儿时他拉住我的衣角,腆着脸要买一支冰糖葫芦。


“不要走……好不好?”

“师弟……”

“你可知,我心悦于谁?”

我张了张口,师弟却继续道:

“是你啊……大师兄。我心悦之人是你东方纤云啊!”


像是声嘶力竭,又像是怕得不到回应,他眼中蓄着的泪水簌簌落下。

理智终于是融在他的赤眸中,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俯身吻上他的唇,辗转厮磨,贪婪地摄取着心上人的气息。                                  末了,他在我的怀里软成了一滩春水,我轻啄他的耳垂,道出一句:

“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fin.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撞壁叮当响。

世间情劫,不过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低苦作言。

世间执念,不过隆冬弱水千层冰,斧砸锹凿不能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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