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绿岛的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想坐船了。
12月的绿岛风浪很大。导游介绍说,绿岛位于台湾迎风面,常年风大浪急,侵蚀之下形成曲折嵯峨的海岸线。1小时颠簸下来,一船游客皆是面色如纸。
据说今年秋季交换生运气不好,总是遇上阴雨天。上次去垦丁没见到半点阳光,我抬头望望这阴沉沉的天空,铅灰色云朵半垂,雨意重重。
首先去看了绿岛监狱和新生社。绿岛是知名的台湾专门关押“政治犯”的地方,蒋晓云的《桃花井》中, 便有一段心酸故事。“政治犯”这个罪名不需要什么证据,一旦受到怀疑,便要送到这孤悬海外的小岛上。而刑满之后,若无背景,回家仍是遥遥无期。
我来绿岛,其实是听说岛上有400多只梅花鹿,兴致盎然地想来寻一寻。但更多人是冲着潜水来的。绿岛水质清澈,珊瑚环绕,海底景观奇幻瑰丽,还有所谓“大蘑菇”、“蓝宝石”,是绿岛独有。
傍晚时分,一行人开着电动机车去看绿岛灯塔,一度迷了路。但不必担心,绿岛并不大,不出半小时便可环岛一圈。我自己不会骑车,倒因此全程有美人载我,可谓幸甚至哉。
灯塔与垦丁殊无异处,然海上见灯塔,总觉心头一暖。蹬蹬蹬跑上山顶,惊喜地看到竟然云破日出,暮霭流岚一掠而过,连腥咸的海风也柔了几分。
晚餐是台湾旅行不能免俗的BBQ。美人司机大概是载我太辛苦,一人吃了好几盘蛤蜊,老板大概要哭了吧,哈哈。海边的蛤蜊的确鲜美,无需酱料,用锡纸包起放炭火里烤几分钟即熟。打开锡纸,蛤蜊一颗颗绽开,新鲜的汁水溢出肉外,入口清甜爽嫩,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便咕嘟嘟滚进肚里。
晚上稍作修整后,便又出发夜游。导游抖着不太有趣的机灵,我听得索然,抬头数起天上的星星。这世外孤岛漆黑一片,北斗七星明亮闪烁,似乎手可摘星辰。凝神望去,周围的星空也渐渐在视野中清晰起来,往无尽的宇宙蔓延开去。
导游亮起手电,远处草丛里,似有梅花鹿的身影一闪而过。
次日清晨拉开窗帘,跃入眼中的是一片明亮湛蓝。“天气好起来啦!”大家都很高兴。
前面说过绿岛风浪大,因此也冲刷出一些特别的景观。比如将军岩,又名“韩信点兵”,似一位威严的将军正对面前的小兵训话。
绿岛有全球四大海底温泉之一的朝日温泉,温泉煮虾、煮蛋均可,且自带盐味,好吃得停不下来。
可惜我光顾着泡温泉忘了拍下来。还有美丽的海滩“大白沙”也没有拍。但都留在心里啦。
我们骑着机车在岛上一圈又一圈地环岛,正时针环,逆时针环,换条岔路再接着环。荒寂无人的梅花鹿保护区,白鹭和蝴蝶从我们身边擦过。蜿蜒起伏的海岸线,日光洒满碧蓝的海水,一声一声欢呼着奔向岸边。
我还是没有见到梅花鹿。但没关系,在路上我已见到了最美的风景。
其实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在寻找的过程中,所有的经历和感受都是珍贵的。
太平洋,谢谢你这么美。可能要过很久才能来看你了。你要记得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