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藥丸•人生無意義》

《人生無意義》(Life:A User's Manual)喬治•佩雷克(Georges Perec)


我們知道你在想什麽:如果一個人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那治這種病的意義何在?應該說,治任何病都沒意義呀!萬事萬物其實都無足輕重、毫無意義,不是嗎?錯,你看完喬治•佩雷克的《人生拼圖版》就會改觀。

小說以描述巴黎的一棟公寓樓開場,這棟樓的時間停在住戶巴特爾布斯過世幾秒後,也就是1975年6月23日晚間近8點,而另一位居民塞赫吉•瓦萊納則展開一項任務——畫出整棟樓的“垂直面”。去掉正面外牆,鉅細靡遺勾勒公寓里所有居民和物品。

接著我們漸漸瞭解,這位過世的巴特爾布斯是個富裕的英國人,他生前擬訂一套(毫無意義的)計劃來運用他的大筆財產,餘生就在執行這個計劃中度過。這個計劃如下:他跟畫家塞赫吉•瓦萊納學畫,接著便帶僕人斯莫特夫啟程(他也是這棟公寓的住戶),花十年時間環遊世界,每兩星期畫一幅水彩畫,目標是畫滿五百幅。所有畫都會寄回法國,由另一位公寓鄰居加斯巴爾•溫克勒貼在板子上,切割成一片片拼圖。巴特爾布斯回來後會自己拼這些拼圖,拼完後再將拼圖粘好,去掉背板,維持風景完整性。每幅畫都在繪成二十年後寄回原本作畫之地,也就是全球五百個地點之一,讓當地助手用特殊溶液除掉紙上的顏料,再寄回給巴特爾布斯。

有人會說,這計劃一點意義也沒有。更沒意義的是,過程中巴特爾布斯還瞎了眼,因此要完成拼圖就更困難了。最後他死時,眼前的畫還剩下一塊W形的空缺沒拼,而他手中拿的則是一片X形拼圖,我們不禁要想,這一切的意義究竟為何。

儘管如此,這部小說到這裡之前的旅程都精彩萬分,佩雷克向我們訴說了形形色色的故事、概念,也給我們提供了許多大笑的機會,而這正說明了“沒意義”的意義。沒意義這件事本身也可以是快樂的泉源,別執著於事情是否有意義,沒意義能提供諸多生命力、奇事、微小細節和說故事的藉口,而我們可以暢快享受,這就是沒意義的意義,或可說是它的諸多意義之一。這部小說想傳達的終極意義是:存在的意義在於就算毫無意義,就算你生命中的最後一片拼圖形狀不合,走向這個錯誤尾聲的旅程依然令人歡喜、讚歎。


也可參見 犬儒主義、追求幸福、悲觀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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