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爷爷患有半身不遂,但是记忆力奇佳,在椅子上一座就是二十年。每次去看望他,都会给我讲述一些古代故事,比如信陵君窃符救赵,还有水浒,三国等等。爷爷的字很秀丽,小学要求家长在作业后面签字,奶奶不太会写字,家长确认的签字都是爷爷来给我签。虽然看似勾勾丫丫,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字体有种以拙为美的韵味。
爷爷有一个神秘的抽屉,那里面藏了很多书籍,都是古代书籍,包括古文观止,还有浸染了蓝色墨迹的新华词典。对于这批书,爷爷看做宝贝,尽管我也是他的宝贝,他不太愿意让我触碰,其实最终他还是把这批书送给了我,作为香火传承和延续的希望,也许他希望我读好书,能够像他一样,做一个会讲故事,能写出隽永字迹的大儒。
后来断断续续,我也看了一些书,写了一点字。不多的癖好之一就是逛新华书店,所去过的城市,新华书店基本都逛过,免费蹭了很多书,根据实际经验,买回家的纸质书多半束之高阁,不再翻动,仿佛就是和钱有仇,只是为了把它们抛弃在充满书籍的建筑里,让它们浸染一点香气。
通过陆续写作,以前思路不清晰的毛病有所改观,凡是写出来的东西,再讲给别人听,就变得很容易。但是依旧讲得不够生动,现在分析自己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如此入迷,是因为长辈读的书足够多,能够串联起各种人物,乃至把大时代历史背景勾勒出来,而自己生活在碎片化的时代,浮躁得没有愿景去仔细读一些大部头,最多只是看一些公众号,吃一点别人咀嚼过的残渣。
写作其实是个输入、输出的链条,只有大量输入,才有可能输出好的优质内容。目前的瓶颈在于基本不太看书,自然写不出很好的东西。我时常想,书是人肉身消亡后留存在这个世界的魂魄,王阳明、裴多菲、卡夫卡、杨绛、叔本华、博尔赫斯、马尔克斯、尼采们,他们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了?他们以有机物、无机物的存在形式已经消失,但是他们依旧用文字这种介质霸占着现有哺乳类最高等生物的精神世界,控制着成百上千万人口的思维模式。他们用文字在人们头脑中建立起虚拟的共同愿景,用文字营造出的瑰丽虚拟世界,帮助人们抵御现实的各种不顺意,逆流而上,迎接一波波精神寒冬。今天听了《人类简史》作者尤瓦尔赫拉利的演讲,他说10个人类对战10个黑猩猩,黑猩猩可能完胜,但是规模再大黑猩猩就不行了。为什么?因为黑猩猩无法大规模合作、协作。人类为什么可以?因为人类相信虚拟的理念,可以为了一些暂时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而奋斗不息,比如国家的兴旺,比如未来的荣光,比如十年后更好的自己。而千百年来各种书籍所记载的文字,传递的思想,无不在强化我们对于看不见的事物的信心,对于并不存在的幻象的信任,对于遥远未来才能够达到的精神彼岸的愿景,对于他人精神涅槃、百折不挠历练的重温,不阅读这些,恐怕我们重新活一百次都未必遇得到,但是阅读后你做到了。
而我的使命与愿景,就是做一个被别人阅读的人。希望自己的余生,能写出一点亮色,丰富别人的精神世界,让世人对真善美有更美好的察觉,对未来会变得更好这件事情深信不疑,如此,此生无憾。
陆续开通了简书和微信公号,阅读量不大,但是这又何妨?波士顿马拉松42.195公里才刚开始,让我们系好鞋带,拿起纸质书和kindle,一方面体察几千年来智慧先祖的曼妙文字,一方面增加我们的共情能力与移情能力,继而写出能够感染别人,帮助别人成长的文字,难道不是件美妙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