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全家人一起视频，手机小小的屏幕里挤下了4张大大的脸，是相似的大圆脸。
老爸依然是端坐在沙发上给我们看他的下颌骨，老妈一如既往的只看到小半张脸，画面还会一直晃动，老弟窝在床上，漏出他的大胖脸，我仍然是蓬头垢面地吃着饭。
四个人，在四个不同的地方，相聚的时候，只有视频里和过年时。
记忆力，全家人一直被贫困所困扰着，老爸老妈背着臃肿的行囊，去远方。而我和弟弟被送到各种亲戚家度日。
寄人篱下的滋味，我一直都非常明白。
那些亲戚没有苛责我，一直都很和善，大家都是好人。但陌生感和疏离是不会消失的。
到了大一点，我和弟弟因为读书的缘故，一起住在舅家，这是难得的团圆。
别人都是惊讶于我和我弟弟感情的亲密，那是因为我们一起度过很多过小心无措的日子，彼此是共同的支柱。
到了后来，我读初中，我妈回来了，依然记得那天的喜悦。
我，弟弟，妈妈三个人住在窄窄小小的出租屋里，放着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但有个小阳台，还有个小电视。
虽然贫穷，但每天晚上睡觉都是安宁的，没有无助。
住过很多地方的出租屋，到了我高中的时候，爸爸也回来了，他工作的地方很近，可以隔几天就回来。老妈便咬牙买了一套房，小镇子的房子不算很贵，但也是我们家的积蓄了，而且还有了一些外债。
但是大家都很高兴，这是我们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
那个时候，是最美好的几年。
这个时候，家里已经略显窘迫了，但大家在一起都很开心。还记得那个时候回老家过年，一家人围着火炉看着电视，老爸搂着我和我弟，感慨：“我们虽然穷了点，但啥也不缺。”
后来，妈妈被人骗了钱，欠了别人很多钱。
她便去了远方，挣钱。我爸在家，挣钱。
到今年，钱应该差不多还完了，我妈也要回家了。
我已经毕业了，我弟也快毕业了，这便少了很多花销。
我爸说，等他再赚一两年的钱，就带我妈妈到处去旅游。我爸是个浪漫享乐的人。
我妈说，她不奢求旅游，就想着能不操心就行。嘴角咧很大，她老是口是心非。
我弟说，你哪天不操心，他剪个头发你都要操心，回来好好玩好好休息才是正道。这是他和我妈的互怼日常。
我什么也没说，看着他们，就觉得十分美好。
（附上我非常喜欢的一章图，虽然高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