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游荡
(独白)
我喜欢这样的角色,
在路上当一名观众。
但是,不同的路上却似乎经常上演着同一种套路下的剧本
先说老年人吧,有一类表面上看,是城市辛勤的园丁,
潜到水下看,却成为生活的奴隶。
他们或翻着路边的垃圾,或是手里提着一对塑料瓶,
他们在一种不想成为累赘的心理下,成为了真正的累赘;
另一类看上去就轻松多了,别看他们的皱纹都长到了屁股
可还是有一个爱美的心和对成功的向往,
老太太们喜欢穿金带银,吹嘘着自己的儿女子孙,
老大爷们则扛起昂贵的单反套装,对着生活大声咆哮:谁他妈是你大爷!我是小哥哥!
两类人倒是有个共同的特点——节省。
确实,共和国发展的太快了,
就好像昨天他们还在勒紧裤腰带支援国家建设,
但一夜之间,就算他们把腰带勒的像脖子一样细了,也难以再次成为历史的主角。
4,50岁的中年男人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就好酒,拼命的爱喝酒,在路边摊,在大酒楼,在KTV,在情人的温柔乡…
一边喝着酒,还一边说着,唱着,吹嘘着自己成功的经历,
大叔们钟爱酩酊大醉的状态,因为在那个状态里,他们依旧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那儿还残存着,他们鲜有的真诚。
提到真诚,那些走在奔三奔四路上的人才更有发言权!
他们太真诚了,真诚到自己都害怕。
如果说四五十的人已经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那么奔三奔四的人就是那种,明明知道手里已经是个破罐子,但也不敢摔的人,
他们愁着嫁人,愁着供孩子上学,愁着当后辈的榜样,愁着当社会的栋梁。
对,他们就是跟日子有仇,他们从不想欠别人,却总觉得生活欠他们些什么。
在梦里,他们更愿意回到那些个无忧无虑的,青春的日子里。
可眼下20多岁的青春,却也不是他们幻想中的那样潇洒。
体制内的20多岁,要么感叹着生命的无聊,要么甘愿沉浸在这种无聊的日子里,
体制外的20多岁,羡慕着其他人无聊的生活,他们说:那叫安稳,踏实。
不过在我这个观众看来,20多岁,就是色彩最丰富的年龄,无关体制内外,因为画笔在你自己手里。
还记得吗?就是那些你小时候拿过的画笔。
孩子们喜欢疯,喜欢玩,他们嗷嗷叫着,放肆地笑着,痛快地哭着。
什么叫面子?什么是别人的目光?
他们只管骑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在孩子们的印象里,他们就是自己生活的国王!
走在路上,面对着的是现实生活这个大剧场。
他们都是体验派,我也是,我体验了他们的生活,尽管只是在臆想中。
第二幕:到站
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在深秋的夜里楚楚动人,
下班之后,路上的霓虹有些梦幻,
梦幻中,有一个小伙子在路边谈着吉他,
“他嚼着口香糖,对墙漫谈着理想”
电光火石,一瞬间。
酒店的床上,少妇裹在被子里,小伙子在对着镜子吹头发。
“嘿,我喜欢你弹吉他,喜欢听你唱歌。”
“哈哈,是吗?我喜欢你的身材,喜欢你美丽的脸蛋。”小伙子调皮地笑着。
隔壁的3320房间,聊天的气氛,可没这么欢快
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依偎在一个早已称不上帅气的大叔的怀里,
她就像个小女生一样,满眼崇拜
“我觉得,你真是太有才了。我太喜欢你的才气了。”
“哎,我最讨厌这些才气了。”
女孩有点不高兴,光着身子,跳到床下。
“您,有点虚伪了”
男人眼神里迸发出挽留的冲动。
“没,没有吧,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不想要…”
“哎哟,您可别再说下去了,这样,一点都不酷。
女孩儿对着镜子穿好自己的耳环,扎好头发,穿好衣服后,套上一双过膝的高筒靴。
“咱们啊,分手吧。我受不了您这个虚伪的劲儿“
“我…好吧,不过,我真心觉得你很可爱!“
“你变态,再见。“
女孩关好门。离开了。
中年男人,也已经穿好衣服,他掏掏口袋,打开烟盒,里面却只有一个火机。
他,中年男人,出门买烟。
她,温润少妇,出门回家。
“您是拉大提前的那个…那个…?”
“诶,对。“
“您这是要去演出?”
“哦不,买烟,你呢?”
“额,我…回家。”
“哦。明白。”
下电梯后,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后来的日子,命运给他们制造了很多意外,他们之间也发生了很多故事。
短短时间内,女人爱上了这个男的,而男的也认为这个女人更能懂她。
“我们能在一起吗?”
“不能。”
“为什么?”
“你有老公。”
“可我不爱他,我更爱你,我早已受够了那样的生活。”
“你只是受够了那般的无聊罢了。你爱我,也无非是沉迷在一时的感觉里。”
“不,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以为自己负责。”
“那好吧,明天我会去D市演出,我们能够选择留在那里不再回来,或者去其他任何城市。十点,我准时从这儿出发。”
“好的,我们明天十点见。”
九点五十,一辆出租车过去了,
九点五十五,四辆出租车过去了,其中有有一辆发生了车祸,出租车司机和私家车车主闹得不可开交。
九点五十八,一辆出租车过去了,一个妈妈带着刚上完辅导班的女儿去学习钢琴。妈妈一脸疲惫,而女儿兴高采烈。但当女儿一边微笑回头看她,一边弹琴的时候,妈妈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十点,又一辆出租车过去了,它没有停车,也没有人下车。
车子慢慢发动,驶离了约定的地点。
那个女人没有出现,那个男人也没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