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在医院住过这么长的时间,今天是第7天,我碎成渣渣的右腿膝盖让我只能躺在这间简陋的只剩下床的病号房里。这里甚至没有一本可以消遣寂寞的期刊杂志,每天只能看着头顶潮湿泛黄的天花板,想着漫长的人生。
对我来说,人生之所以漫长,是因为百无聊赖。
我的眼睛没有焦点,似乎正盯着墙上的裂纹发呆,但又不像。我都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那个煞笔。
有什么在叫!叽叽喳喳尖利的声音,又快又急。我猛地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竟然有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飞进来了。
它显然很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扑腾着翅膀,加上刺耳的叫声,真是吵死人了。
我仇视的看着这只傻鸟,越是看到它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却只知道胡飞乱撞,越是感到烦躁,心里没由来的产生暴虐的情绪,真想踩爆这只傻鸟!
失去自由的麻雀像是一头困兽,疯狂的搅动着病房里原本死气沉沉的空气。身子虽小,却拥有惊人的爆发力。
突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
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它,这似乎是某种信号,或是出去的路。脑容量小的可怜的麻雀自然想不出这代表着什么,但丝毫不影响它朝着他奋不顾身的冲锋。
为了自由。
关于自由,麻雀是能够感受到的,因为它刚刚失去了,现在,又得到了。
没有意外,它被我暴怒的踩成一堆肉泥,丢出了窗外。我蹦跶着另一条完好无损的腿,搬来墙角的椅子,坐在窗前,关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