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写作遇到了阻碍,并非懈怠所致,恰恰相反,心里不时惦念着这位老朋友,总想表达点什么。心里越急迫笔头越滞涩。究其原因,一方面被诸事缠绕,时间觉得不够用,自由写作的心态被破坏。另一方面,越往深处写,越觉得素材和细节捉襟见肘。比如写童年村庄时,发现自己对度过了十几年的小村庄了解不够,于是一篇《墙门内外》写了三四百字就搁浅了。但脑海里时时萦绕着一些词语:
东墙门,西墙门,墙门口阿太,可以看到四角天空的小天井,梁间呢喃的燕子,脏脏的雪人,墙门上的铜手把,晒谷场,猪圈,小河,大河江,石板桥,水泥船,高高的河埠头,河岸的一株苦楝树,石捣臼,墙角的棕榈树,田野上升起的野烟,玩耍的小伙伴......包括散落在村口小竹林外、没有完全被杂草覆盖的几座土坟,有些砖头已坍塌,露出一张骇人的大口。记得上下学经过时心里禁不住怦怦跳,又会忍不住拿眼睛去瞅一下。
写作课的老师也鼓励我们写写自己的童年。童年确实是写作的宝库。一旦打开,童年的经历和体验会潮水般涌来,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但当我提笔想捉住这些在脑海中蹦跶的小精灵,她们就跟我玩起了捉迷藏。一个捉不到就放弃去捉另一个,另一个也从手边溜走了,这个时候觉得有点痛苦,干脆就搁笔。
放下笔后细想不顺畅的原因,问题出在我竟然对生于斯长于斯的这块土地比较模糊和陌生。何况往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湮没,只留下一鳞半爪,碎片化严重。
村庄多大住家几户村子里为何有外地来的黄岩佬那个带高帽游街的阿太和被罚扫地的自家阿太后来怎样了(姑婆阿太待我们很好,长大后出门求学,离世时也没赶回去)长着鸡胸驼背的女子生下的两个孩子一个也长得矮小有鸡胸又是如何早逝的。。。
西墙门里面的走廊很深,好像一次也没有走到过尽头。东墙门的一户人家娶了西墙门最漂亮的女子,两条长辫子,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在田里插秧割稻时免不了遭村人的调笑。小时候隐隐约约也听到过大人们谁和谁偷情的事。
有个男生在放学路上讲鬼故事吓唬我们,连带割生殖器之类的细节。当然还会从垂柳枝上捉毛毛虫吓人。而这个男生据说长大后家人有意向想跟我家结亲。这个高我一个年级的男生很聪明,有一双巧手,做陀螺、木枪、滑板,令小伙伴们艳羡。可惜的是书没念上去。但不影响后来自开模具厂成了村子里走出去的“有出息”的人。
这些墙门外的故事是坐在床上从笔端溜出来的。或者半坐半躺,还需不断地换姿势。
下午3点多坐在办公室突感身子发冷,浑身酸胀、乏力,咽喉明显不适。就向领导请了假,跑回家躺倒在床。忽冷忽热,一直躺到窗外的天黑下来。老公出差,孩子晚自习,家里除了水果,没有填肚子的东西。觉得肚子也不饿,就又重新躺下。睡不着,就索性在脑海里捡起这个被搁下的小文。然后,又索性坐起来在手机上敲下这些文字。
病毒入侵,来势凶猛,晚上把白老师的课也耽搁了。看来明早得去医院。
记下日记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