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1)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斑斑驳驳,猫咪柔软的身躯靠了过去,小小的爪子拍打着她的脸庞。白皙、娇小而略显憔悴的脸,她可能是梦到了什么,嘴角翘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睫毛微颤,她睁开了眼,在晨光中,浅棕色的眼睛几乎和她的猫儿眼睛般玲珑剔透。猫儿见她醒了,缩回了小爪子,安静地躺了下来,圆睁着双目等着她喂食。

“圈儿,你说,这是第几个早晨了?距离它的到来,还有多少天呢?”女人撩了撩微卷的深棕色长发,把窗帘拉开,又紧紧地合上,微笑着等待永远不可能到来的答案。

圈儿跳下了床,在灰粉色的食盆边打着转,像是回应她一样,发出了温柔的呼噜呼噜声。

女人的表情更加柔和了:“诶呀,圈儿也要当妈妈了呢,今天会给你多加一个罐头哦。可惜你的小情郎,现在在哪里呢?”

猫咪没有回应,只是更焦虑地等待着早饭,房间里欧式的钟表指向了早晨5点,一片静谧之中滴答的钟表声让人安静。女人哼着歌,为自己和猫儿准备着早餐,表情温柔而娴静,只有眼下的青黑让她看起来稍显憔悴。

“圈儿,开饭了哦~”女人的声音上扬,表明了她的好心情,可能来自乖巧的猫儿、早餐的咸香、抑或是身体里小小的胚胎。猫咪发出了愉快的呼噜呼噜声,女人轻轻地抚摸了圈儿略显瘦弱的背脊。

舀了一勺肉汤送入嘴中,女人圆圆的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果然还是肉香最能带来幸福感,她终于从刚起床的微冷中缓了过来。快速地将柔软多汁的肉吞下,她斜躺在榻上,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肉汤,眼睛透过窗帘,看向了虚无的远方,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诡异。圈儿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金枪鱼罐头早餐,被女人手中精致汤碗中的肉香所吸引,急切地将身体伸过来,眼神中带着一点点控诉。

“圈儿,这是我的哦,你不能抢的。”她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冷清,淡漠地扫了一眼猫儿,让猫咪不由一缩,眼神委屈而惧怕。她一口喝完汤,仿佛变脸一般又变出温柔的表情,轻点了一下圈儿的头,站了起来,面带娇嗔,眼角上挑,圆眼带上了妩媚的色彩。

正当女人洗着碗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和女人哼的歌一样的曲调。她仔细洗净了纤细的手指,关上水,用湿纸巾擦干双手,拿起电话。

对面是醉醺醺的女声,略显沙哑,“琅琅,收留我呗,我的,啊,我的钥匙,找不到了……我来了啊……嗯,不带男人的……”

唐元琅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已经挂了电话,她放下电话,无奈地摇摇头。毕竟黎茆茆唯一的同性朋友,也只有她了。想必,黎茆茆刚从哪个酒店里睡醒,昏昏沉沉地打了电话,没准还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红色小礼服,真得很红,仿佛刚飞溅出的血液,新鲜而温暖。

元琅叹了口气,开始准备醒酒汤、温牛奶和可能用到的另一份早餐,看看时间,才早晨6:30。

对,也是那个6:30,元琅有一瞬间的恍惚,手上的杯子磕碰在桌角上,一把锋利的小刀掉落在了地上。

对,也是这把小刀,元琅放下牛奶杯,静静蹲下,温柔地抚摸着那把小刀,指尖仿佛挑逗情人的皮肤般轻盈。她感觉到自己的周身都仿佛被一片温暖包裹了,这种温暖很奇怪,像是凝固着的方块,不规则地包裹着元琅。元琅微笑着站了起来,轻柔地将小刀归位,随着这一块块的温暖慢慢摇摆着,哼着温柔的小调,双手优雅地抬起,仿佛隔空抚摸着什么。圈儿则在一旁收敛了所有表情,冷漠地看着舞动的女人,之后开始无趣地舔起了毛。

一切温暖安静突然抽离,元琅停了下来,是门铃声,还有女人娇媚中微显沙哑的喊声。

“琅琅亲爱的,我回来啦,收留一下可怜的我呀哈哈……诶呀,你别扶着我,我没事……琅琅最不喜欢你这样的了,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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