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蔷薇下的阳光
1.大雨之中的告白
“林佳佳，我喜欢你。”慕少白站在大雨之中对着女生宿舍楼内的林佳佳喊道，大雨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佳佳，你看，少白在跟你表白呢？”青青将佳佳拉过来，“他可真执着呢，居然敢翻墙进我们学校，佳佳，这少白可是在道上混的，你……”
佳佳站在窗前，望下去，大雨冲刷着少白的脸颊，是的，少白很早就混社会了，可以说他的青春年少都献给了社会，除了嫖娼，其他他都干过！他曾说过，“佳佳，我真羡慕你，你有美好的青春时光可以慢慢享受，而我，只能在这鱼龙混杂的世界里搅浑着，度过了我最引以为豪的青春。”
表白 这一天，是少白十八岁生日，那就是他所说的引以为豪的青春，因为他庆幸他的青春时光里，终于有了一丝干净的尘埃，静静地飘在空中，围绕着他，出淤泥而不染，这便是佳佳了。
看着窗外楼下的少年，佳佳笑了，他也笑了。
大雨之中，两个人紧紧相拥，“傻瓜，别淋坏了自己。”佳佳为少白擦去了脸上的雨水。
“傻瓜，我没事，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足矣。”
“诶哟，我的哥，你们俩要浪漫也得找个地儿呀，别愣是在雨中浪漫了，瞎折腾，还容易着凉。”青青从楼上喊下来，两人这才离开。
还没走出校园，就被门卫给拦了下来，“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吧？怎么进来的？”
“你管得着吗？我来找我女朋友。”慕少白说道。
“王叔，他是来找我的。”佳佳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就送他离开。”
王叔看在佳佳的面子上才不再多说什么，“佳佳，少跟这种人来往，会害了你的！”转身，叹气着。
2.热血少年，青春洒泪又撒血
和少白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却又整天提心吊胆，佳佳也多次跟少白提起过，离开混混的日子，可少白坐在路边，抽着烟，说道，“我也想，但是难以抽身。”想了会，继续说道，“佳佳，我们分手吧。”少白淡淡地说道，眼里没了先前那种热恋之中的爱意。
“少白，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我太唠叨了？”佳佳站在那里，没有哭，只是这么看着他。
“佳佳，我们之间，终究不合适，你的世界很单纯，而我的世界太复杂，一旦进入，想要抽身就难了……”掐掉烟头，站了起来。“佳佳，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开。
“少白，你不能就这么和我分手，你知道，我爱你，我很爱你。”佳佳终于哭了，她站在那里，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他们之间或许正如少白说的，隔了一条鸿沟，无法逾越，他想走近她的世界，可是每每都被他自己的不得已而离开，她的世界如此单纯，而他的世界，早已鱼龙混杂，最近他被迫染上了毒瘾，被迫去运送毒品，他自知如此定会完蛋，可他还爱着她，他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分手便是最好的结局。
分手后的佳佳时常会默默地望着窗外，看看是否还有那个身影，有几次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扑腾一下站了起来，连正在上课的老师都被吓到了，“林佳佳，你干嘛呢？”
“没，没什么，对不起，老师。”佳佳低着头坐了下来，她的心忽然跳得好快，刚才明明看到了少白的身影。
确实，少白刚才来了，他只是远远地躲在树的背后，看了一眼佳佳，抽着烟，笑了，“佳佳，要好好的，等我这次办完事，如果还能活着回来，我们重新开始。”掐掉烟头，翻墙出去，他要去做一件疯狂的事，甚至是违法的事，他的青春因为这些而变得疯狂。
下了课后的林佳佳再也无心继续上课了，她请了假，朝校外跑去，她有种预感，少白有事，当她来到少白时常居住的出租屋前，看到房东阿姨正在收拾房间，“阿姨，这房子之前住的人呢？”
“今儿个早上就退了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姑娘，你认识他吗？”
林佳佳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的心跳得厉害，少白会去哪里呢？对，去问问他的朋友，于是林佳佳跑到少白平时的玩伴阿风那里，“阿风，少白在吗？”
阿风没有想到林佳佳会忽然出现，“少白啊，他可能出去玩了吧，怎么了，佳佳，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阿风没有告诉佳佳少白去了哪里，这是少白在临走之前交代过的。
佳佳失望地离开了，她总觉得少白不会无缘无故退房，他是有事瞒着自己吗？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担心，悄悄地跟踪了阿风，直到阿风来到一个仓库，佳佳在外面远远地跟着，不一会，她就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少白跟着阿风一起从仓库内走了出来，神色十分凝重。
佳佳躲了起来，尽量不被发现，一分钟之后，仓库的平地上，来了好多人，手里都操着家伙，“你就是慕少白？”
“就是我，钱呢？”
那人示意了下，旁边的那个箱子内是钱，“货呢？”
“都在仓库了。”
“你小子可别给老子耍什么花样，否则分分钟要死你个痛快！”
少白淡定地说，“一手交货，一手交钱，阿风，去把那批货带出来。”
“嗯。”
那人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小伙子，有点能力啊，你们老大这么放心派你来？看的出来你也就二十来岁，大好的青春放着不去挥霍，跑来做这杠子事，你就不怕……”
“怕什么，死与活只不过就是睁眼闭眼的瞬间罢了，做了这行，我还能全身而退吗？青春？哼哼，对我而言，这就是我的青春！”
正说着，阿风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走到少白的旁边，“怎么样，我数一二三，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好啊。”那人示意身边的人过去交换，而阿风拎着黑色包也慢慢地走了过去，就在少白喊出三的瞬间，阿风一把抢过那人的袋子，将自己的黑色包扔向了他们。
“少白，快跑。”
正在远处观望的佳佳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少白这是在交易什么？
还没明白过来，就听的轰的一声，爆炸了，那些交易的人全死在了爆炸之中，趁乱的时候，阿风和少白逃了出去，拎着袋子跑出去了几米远，然后看了看他们都死在爆炸之中，不免有些得意，打开袋子，果然是钱，怕是对方也早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少白的动作比他们还要快，来个措手不及。
“少白，你真牛，我的哥，我佩服你！”阿风说道。
“小意思，对付这种人，就要非一般的手段！走。”
“对了，少白，佳佳来找过你……”
“你没有告诉他我去了哪里吧？”
“没有，我哪敢……”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佳佳。“少白，那个，我先走了。”
“佳佳……”
佳佳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前去甩了他一个巴掌，然后决绝地离开。
此后，少白去找佳佳，佳佳都避而不见，直到那一天，少白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佳佳的宿舍楼下的时候，佳佳傻了，心又再一次软了下来，“少白，离开那里吧，你看你都流了好多血了。”
“我没事，佳佳，谢谢你还愿意见我。”
林佳佳心疼地替他包扎着伤口，“少白，算是我求你了，离开那里吧，这样下去，会死的。”
“死？我不怕，佳佳，我已经跟老大说过了，做完最后一票，我就全身而退。”
“真的吗？”
“真的，佳佳，等我回来，这一次，等我回来，我们就订婚。”
虽然还是有些心疼，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等你。”
3.最后一票，我就回来
“佳佳，你在想什么呢？”青青叫着她，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是想少白了吗？佳佳，我觉得你应该招一个和你相仿的男朋友，而不是像少白那样，他每天在鱼龙混杂的世界里晃荡着，难道你愿意以后和他一起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吗？”
“他说他做完这件事就回来，改头换面。”佳佳淡淡地说道。
“佳佳，人各有志，有些东西不是想换就可以换的了的，你的青春就好比是一张白纸，一尘不染，而他，就是低空中的尘埃，混杂一片，你真的愿意这样吗？他已经在这个圈子里待了太久了，就算全身而退，他能做什么？”青青认真地告诉她。
青青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她还是很爱他，“我爱他，我相信他。”佳佳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转身离开，落寞的背影，看得青青十分心疼。
正如青青所说的，踏进了这一行，就真的能全身而退吗？慕少白和阿风带了兄弟们去到了一处秘密的基地，这一次，不像上次单单是毒品交易这么简单了，夹杂着一些军用武器，那黑老大单膝一跨，站在那里，光是那身形就大了少白一个尺寸，“货呢？”
“在这呢。”少白示意阿风打开木箱子，全是一些军用武器，“钱呢？”
黑老大示意手下的人打开钱箱子，“怎么样，我还算守信用吧？不过听说上次，城北那个傻狍被你们干掉了？还一窝蜂地爆炸？”黑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又怎样，那个傻狍的钱怎么能和你比呢？我若想框你，就不会打开来给你看了。”少白也是一脸地淡定，他现在这一票只想安生而退，不想惹出什么事端来。
“行啊，有俩下子，这么着吧，你先把货物给我们，我们再给你钱，我黑老大历来是说话算话的！”
“这个……怕不好吧，老大那边我不好交代。”
黑老大身边的几个高个子嗯了一声，阿风立马退到一边，在少白的耳边窃窃私语，“怎么办，我们的人不够对付他们，老大那边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这次明摆着是让我们送死来的，少白……”阿风算是明白了老大的意思。
少白示意阿风冷静，“别自乱阵脚。”
少白自个儿去拿了一箱货物，拖到黑老大的眼前，“这样吧，我拖一箱过来，咱们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少白弓着身子将箱子拖了过去，还没起身，就被黑老大一脚给踹到了旁边。
“你们老大就是个怂包，派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来交货，分明就是怂你们，你们却不自知。”
少白擦掉了嘴边的血，站了起来，依旧淡定自若，“老大，大家都是做黑道生意的，没必要弄得如此，行，你要货，我都给你，就按你的来，行吧？”
黑老大示意身边的两个魁梧男子走了过去，径自搬起了货物，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和他们硬拼，只能以退为进。
当货物都被魁梧男子拿了去的时候，黑老大转身要离开，少白就站在那里，“老大，你这是要不守信用吗？货物你们都拿走了，那钱呢？”
啪的一枪，打在了少白的肩胛骨上，“他妈的跟老子谈钱？让你们老大自己来，个怂包！我们走。”
阿风扶着少白，少白嘴角边的血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可他却笑了，“老大，你当真以为拿了这批货物就可以走出这里了吗？”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对，我只是个小罗罗，在你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但是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你觉得你身边的这两个人都检查过所有箱子了吗？确定货物都齐了吗？”
黑老大这才想到了一件事情，那日的爆炸，他一时间不敢去检查其他的箱子，万一打开来……何况他们确实忽略了去检查所有的箱子。
“若不想死在爆炸中，就把钱给我拿来，否则，我按下这个，你们就都给我陪葬！”
黑老大示意身边一个人拿着钱箱子走过去，“呐，钱都在这里了，你们可以数一下。”
少白示意阿风过去数，阿风看了看，数目刚好，少白用眼神暗示阿风随时撤离，他要赌一把。
“怎么样，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货物在哪里了吧？”
“货物？老大，刚才可是你先坑我们的，要想知道货物在哪里，自个儿找吧，我可没时间陪你们，阿风，兄弟们，走。”少白拿着遥控器，转身离开。
那黑老大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回过神来，那可能是假的炸弹，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炸弹，“给我打。”他开了枪膛，对着远去的身影砰砰砰几声，然后紧接着，这个秘密基地轰的一声，爆炸。
黑老大可能至死都不知道，原来真的有炸弹，只是，如果他不开枪，或许还可以活命。
“少白，少白。”阿风和兄弟们扶着中了一枪的少白，黑老大的那一枪刚好打中了他的背部，也许本来他不会按下按钮的，可是他还是按了。
“佳佳，我终于回来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快，快叫救护车。”
4.我愿做你的尘埃，低到空中
抢救室内，医生们正在紧急抢救，抢救室外，阿风和佳佳，还有青青都在等待。
“阿风，少白怎么会中枪的呢？”
“我……我……”阿风一圈抵在了墙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佳佳为好。
“佳佳，少白一定会没事的，他不是说过要和你订婚吗？”青青抱着佳佳。
“青青……”
佳佳抱着青青大哭了起来，没过多久，抢救室的灯暗了下来，医生们摇摇头，示意去见最后一面。
佳佳发疯似地跑了进去，看到床上面无血色的少白，握着他的手，“少白，你醒醒，你说过做完这一票就会回来的，你说过我们要订婚的，你给我醒来啊！少白……”趴在床前大哭着，这一次，真的回来了，只是，永远地回来了……
少白的手微微动着，那是他最后一次再看一眼佳佳，“佳佳……对不起……这一世，让我做你的尘埃，徜徉……在你的世界里，下一世，少白不再孤独，佳佳，对不起……”手还没触摸到佳佳的脸庞便……
“少白……我不要你做我的尘埃，我要你做我的王子……”佳佳哭着。
少白终于还是离开了佳佳，他终究不过是低空中的尘埃罢了，微不足道，散落在尘世中，做那细小的颗粒……
佳佳捧着少白的骨灰盒，曾经少白跟她说过，“佳佳，有时候，我真想做空气中的尘埃，这样，你抬起头就能看到我……”
“傻瓜，我才不要你做尘埃呢，我要你做我的王子。”当时的佳佳是这么说的。
可是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说好的青春呢，终结在了二十几岁……
在慕少白看来，青春就是如此野性，疯狂；在林佳佳看来，青春就是有你也有我。
岁月的时光里，散场的终究是故事而已，青春，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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