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趟从生到死,缓缓前行的列车,只是对于生命,有的人向死而生,有的人来去匆匆,有的人还没好好看看世界的冷暖、百味,人生的那趟列车就抵达了终点,留下的只有曾经交集的故事与回忆。
谨以此文,祭念短暂三十载的姐弟情分。
世界上痛苦的事情有很多,一段失恋,一场考试失利,一段度日如年的苦涩光景,但最痛苦的事情之于我来说一定是亲人离去的生死离别,毕业后的自己选择漂泊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为所谓的“梦想”拼搏着,期待着有一天所有的付出能够换回父母、兄弟姐妹好一点的生活,回家的时光在成长里变得越来越少,依旧会常常给家里打个电话,只要父母安康,姐姐以及孩子一切安好,心中对于家的那份牵挂便宽慰了些许,只是一场意外让本可以幸福快乐的家庭,欢笑静音,痛哭声放大了数百倍。
如果你是和我一样在外漂泊的人,你一定明白最害怕的事情之一,一定是接到老家父母、兄弟姐妹打来的一通电话,2018年1月8日,像往日的轨迹一样,加完班,打车准备回到自己的住所,爸爸突然打来了一个电话,简短的说了几个字“你姐姐出车祸了,赶紧回家一趟”,我的心瞬间震颤了一下,默默祈祷姐姐吉人天相,可能只是受了点伤;可能只是粉碎性骨折,住院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可能严重点,急救室医生及时抢救一下,还会好起来的。我在心中假设了无数可能性,但是马不停蹄的凌晨赶到家中,却是听到了姐姐被这场意外夺去了三十三岁的生命,心痛、撕心裂肺的疼痛、每一寸肌肤都麻木了,爸、妈、弟弟和我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哪里,一晚上恍惚着,不敢相信,都期待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姐姐依旧还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还在,那个夜晚之后无数了夜晚,脑袋里都是与姐姐一起长大、嬉笑打闹、一起上学放学,直到姐姐结婚嫁人,有了两个孩子后所有清晰的画面,回忆仿佛喷涌的泉水,清澈见底,痛入骨髓,姐姐真的离开了,一句话都不曾给我及父母留下,不是因为生老病死,不是因为猝不及防的天灾,反而是一场疏忽大意把生命都带去了天堂,如果可以活下来,哪怕听一句爸妈埋怨,儿女的呼唤也好,白发人送黑发人,年迈的爸妈经受不起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爸爸终于还是再次见到姐姐遗体的时候晕倒了,而我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再也不能把姐姐冰冷的身体唤醒了,最后再看姐姐一眼,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姐姐的眼睛睁开了,似乎眼睛一直嘱托着很多很多自己未做的事:“好好孝敬爸妈,一定记得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常回家看看,早点把婚姻大事办了,不要再让操劳了一辈子的爸妈操心了,还有两个孩子你一定帮我抚养长大,让他们有出息,姐姐最放心不小也是两个孩子,他俩虽然年纪小,也会淘气不听话,但是大多时候还是很懂事的,只是再也听不到孩子叫妈妈了,姐姐真的离开了,没来得及给爸妈养老,没来的及看着十一岁的女儿和五岁的儿子长大变得有出息,以后的日子家中所有的事情就靠你了。”
那一刻,眼泪早已模糊了所有的视线,但是姐姐眼中的嘱咐,我听见了,“姐姐,希望天堂的日子一定笑着去生活,哪里没有疾病,没有苦难,还有三年前去世的姐夫陪着你。”多么希望能把自己生命里经历过的大难不死借给姐姐,能让她躲过这一次意外,多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起死回生的丹药,能把姐姐唤醒,可以让在外漂泊的弟弟回报从小到大姐姐为我承担的责任与义务。
还记得吗?姐姐,小时候我特别不懂事,我们年龄只差两岁,我却常常跟你打架,所有的家务都是你承担了,我才可以有太多贪玩的时间;
还记得吗?姐姐,上小学常常我被同学欺负,都是你冲上去替我出气,不让我在外面受任何委屈;
还记得吗?姐姐,小时候的春节,爸妈会带着我们去市里买衣服,那个时候一年才有一次机会去繁华的市里面,我和你还有弟弟会过年的时候打牌,一毛,两毛的零花钱是我们的赌注;
还记得吗?姐姐,小时候我们家在村里的小河里有个果园,周末以及假期的时候要常常去田里干农活,日子虽然不富裕却真的很开心。
姐姐,你离开我们已经33天了,恰好你33岁,你离开的日子,每个夜晚都会梦见小时候在一起长大的某些时光,仿佛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记得有多少个清晨是含着泪水醒来的。
姐姐,你离开后的日子,我会把所有的记忆放在心里,比从前更加坚强的生活下去,因为父母一天天在老去,两个年幼的孩子一天天在长大,而我能回报你的只有多尽一份孝心给爸妈,用自己的余生和爸妈一起把两个孩子抚养成人,家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天堂的你一定会我们祈福,保佑父母安康,孩子快乐的长大。
姐姐,再过四天就是春节了,这是你离开后的第一个春节,家中一定少了一份快乐,因为团圆的日子你去了天堂,愿来生我们的姐弟情分可以是一辈子,而不是今生短暂的三十年,你带着遗憾离开,而我却带着对于你的一份愧疚和所有的记忆生活下去,聚散离别终有时,若有来生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