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室友带着女朋友回家过年,出租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窗外美丽的烟火,像笼住天际的五彩蛛网。
而这里太冷清了,需要有点过年的气氛。去厨房煮了饺子,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春晚。
抿了口酒,酒液刚浸过舌尖就被我呕了出来,满口风油精的味道。
我以为是室友折返,做了个恶作剧。
翻遍整个屋子,却未见一人。
我困惑又懊恼。
阳台上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自顾自地走过去,口里喵喵叫着。
我困的不行,不再多想。
第二天起床,拖沓着想去厨房洗碗。
昨夜的盘子不翼而飞,锅里干净如新。折回客厅,酒也不见踪影。罢了。
阳台上有猫叫,我只是做了个梦。
加班了半个月,每晚回去都能在电梯里看到那只猫,绕着我的脚踝呜咽。
我想触摸它的毛发,却迟迟不敢动手,担心脏了它洁净的白毛。
室友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还在和女朋友聊天。
“小区里禁止养猫啊宝贝,我知道你有爱心,可是这里真的不行……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我拿着浴巾走过门口,看见窗外的猫。
阳台上有猫叫,我只是做了个梦。
秋天很快地又到来,像无数个过去那样。
临近傍晚,街边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污水口上躺着一张锡箔纸,在夕阳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视野的尽头有个女孩踩着咯吱咯吱的落叶,靴子上沾着碎屑。
那只白猫悠闲愉快的跟在她身后,不时打个滚,把自己卷成一只球。
我轻轻的沿着落叶走过去,不知何处是尽头。
天色渐暗,路灯像浮在空中的招魂船,像忘川河畔的鬼火妖灯。
女孩和猫终于停了下来,她在远处的路灯下跳舞。
湖中有白莲,今夜盛开。
她绽放在路灯下,在这无人的夜里。
偏头痛阻碍着我上前,一边脑袋里有个锥子在千锤万击。我突然很困。
室友把我叫醒时,窗外天已亮。
“你最近怎么回事?昨天中午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室友的背后是我的阳台,一只猫在舔自己的爪子。
阳台上有猫叫,我只是做了个梦。
我伸手想拿床头的杯子,上面空空如也。
“你藏了我的杯子。”
室友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
最近总是在丢东西,是被那只猫偷走了吗,一定是吧,下次一定要捉住它。
我再也没见过那只猫,它狡猾的很。
冬天快到了,房间里却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一定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室友又每天在我这个单身汉面前秀恩爱,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头痛越来越严重,又看到那只猫。
我跑过去拉开窗户,却什么都没有。
阳台上有猫叫,我只是做了个梦。
我走在路上,看到街边的小贩售卖胭脂,我知道我又在做梦了。
这些奇奇怪怪的梦。
那个跳舞的女孩穿着一袭大红嫁衣,轻盈的从我眼前走过,如一个慢镜头,漫长的生命在这里放缓。
耳边又传来猫叫,我醒了过来。
阳台上有猫叫,我只是做了个梦。
室友最近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总是想带我去看医生。
“你最近怎么回来的那么迟?”
“我要加班。”
室友盯着我,眼神令我生寒。
是了,我一定是打扰到室友了,还是早点搬走吧。
手机一直出现一个陌生来电,从没见过这么执着的诈骗犯。
窗台上又出现了那只猫,我很生气,把响着的手机砸了过去。猫没砸到,手机跌到楼下成了碎片。
阳台上有猫叫,我只是做了个梦。
算了,反正都要离开这里,换个环境,也要换换新。
搬了新家,这里有很多的新朋友,像个大宿舍。
“你的室友病得这么严重你都不知道?”
“要不是那个人的妈妈过来带走我的室友,我也不会知道。”
“我从那间房的床板底下掏出了一堆腐臭的垃圾。”
阳台上有猫叫,我只是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