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去看了云集一众大牌明星的歌舞片《妈妈咪呀2》,然而这篇文章的重点不在电影本身讲了什么,而是想表达我的一点思考与回忆。
我看过《妈妈咪呀》舞台剧的现场版,演员不是一群明星,而是学生。我的那次观演,也完全出于偶然。
某一年的冬天,因为境遇所迫,我的情绪跌到了一个低谷。
我有个85后的朋友,工作了几年以后又回学校读研。作为一个工科男,他在业余时间里却对音乐剧情有独钟。学校音乐剧社《妈妈咪呀》演出前的一个月,还有大额的资金缺口。看到学生剧团的建设着实不易,他就拿出自己的生活费,捐了好几千块钱,也得到了剧社赠送的VIP门票。
偶然得知我情绪不佳后,他拿着VIP门票来找我,硬是把我拉出了宿舍,去看《妈妈咪呀》。那是一部背景设置在希腊海岛的音乐喜剧,歌舞也都十分欢乐。然而看演出的时候我依旧被自身情绪裹挟,几乎全程黑脸,也在心里感叹音乐剧的缺陷:叙事不强,全靠歌舞来撑。
所有的演员、导演和剧务人员都是学生,大家知道在学校演出过程的艰难,都特别卖力。返场歌曲结束后,舞台上的几乎所有人都哭了,泪水包含的内容很复杂,既有排练的不易、众筹资金的困难,也有看见现场满座的欣慰。就是在那一幕,我深受触动,突然也很想亲自感受一下那种情绪,那种因为激动而热泪盈眶的时刻。如果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因热爱而哭泣,多美好啊,那是一种切切实实活着的感觉。
看完演出后我对朋友说:音乐剧的情节不够强,我喜欢深刻一点的东西,可能话剧更适合我的口味。
然而那天晚上临睡前,我忍不住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搜索《妈妈咪呀》里面的歌曲,越听越觉得上瘾。我也突然意识到,美好的音乐本身就值得珍藏,至于剧情已经退为其次。在《妈妈咪呀》的轻松旋律下,我开始感知到了一种新的快乐,不知不觉中走出思想的重围。
我也没想到,原本不以为意的东西,渐渐地在我脑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过了半年以后,我开始找实习,第一份实习去的是一家音乐剧公司。我的目的很单纯,不为别的,只为离舞台艺术更近一点,在那舞台背后似乎有一座小矮人的金矿,等待我去挖掘。我经常坐在办公室里参与音乐剧宣传方案的策划,也奔波在排练厅和大剧院之间,收集排练素材,为演出做准备。
直到夏天,公司制作的音乐剧终于火爆开演,我的手上也握了几张员工赠票。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朋友,二话不说请他来看。
他看完以后,除了发表对那部剧的评价,还对我说:“其实你也可以尝试去演音乐剧啊。”
我吗?我摇了摇头。我怎么做得到呢?从小时候开始,我无论参加什么比赛,上台前总会紧张地想上厕所,严重的时候胃也会因为紧张而绞痛。至于上台以后的发挥呢,总是不如自己在台下练习时的表现。没有自信,台风不好,要么跑调,要么破音,没有一场比赛的发挥圆满收场,这也给我留下了不浅的心理阴影。
然而,就像当初说《妈妈咪呀》不够好一样,后来我也反悔了,开始报名参加学校里的剧社面试,成功加入了舞台表演的团体。只不过音乐剧需要演员演唱跳俱佳,我还是个小白,没有足够的实力,就选择了话剧。
又过了一年,我作为一部学生话剧的主角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我的脑中没有别的,只有当下我要演的角色和这部剧本身。我在表演的过程中也根本没有去想,那就是我第一次看《妈妈咪呀》音乐剧的舞台,当初拉我来看《妈妈咪呀》的朋友也坐在台下。观众席黑乎乎的一片,我奇迹般地克服了内心的紧张,直到演出结束,在掌声中灯光亮起,我才看到那个朋友所坐的位子。
我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激动得流泪,而是很平静,平静地更接近理性。那个时候起,比起在乎自己的情绪,观众从这部剧里看到了什么才是我所真正关心的。
话剧演出结束后,有些一直躺在我的微信通讯录中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话的同学,也给我发消息,说很高兴看到这场演出。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演出的意义不在自己,而在观众。
这一切都无法用语言来准确地表达了。如果没有那年冬天的《妈妈咪呀》,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不会有我去音乐剧公司实习的经历,也不会有豁上舞台表演的冲动,我可能走上的会是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虽然戏剧表演只是我的爱好,不可能成为职业,但有过那样快乐付出的时光,一切都值得。
目前我不知道这个爱好能维持多久,也不清楚未来我在舞台上还能有几场演出。或许当我有一天终于离开学校以后,就只能在记忆中缅怀这段青春。但是看到《妈妈咪呀2》后,第一部电影的原班人马都已经老了,变了样子,但是还能又唱又跳,尽全力演好他们的角色,传递给人们乐观向上的情绪,不问剧情如何,这本身就让人感动了。
有人评论《妈妈咪呀》音乐剧三观不正,无非是渣女遇上渣男的故事,还偏要加以美化。但里面也有积极的东西,包括对自由的憧憬、对爱的勇敢追求、对内心真实意愿的肯定。当人的生活差到一定程度了,也需要一点糖,增加一些生活的乐趣,振作起来,才能更好地为真正追求的东西拼搏。
音乐真的很神奇,可以把许多陌生的人们联结在一起,也可以成为跨越代沟的一座桥。在《妈妈咪呀2》中听到第一部的经典曲目以后,内心的感慨油然而生。我也渐渐地开始去寻找所处年代以外的音乐,听听过去的声音。记得某次跟父母一辈的人在KTV,我点了一首草蜢乐队的《失恋阵线联盟》,爸妈都很惊讶,说这不是他们那个年代的歌曲吗,怎么我也会唱?
青春会老去,现实会改变,但心境也可以回到最初看《妈妈咪呀》的激动,就像《Dancing queen》里面唱的:
you are the dancing queen
young and sweet
only sevent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