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志在放下,行在平淡,谓之“老人花”。 —— 题记
在周围都是街街巷巷转角口旁,住着一位怪异的老人,我站在老人院子门口偷瞄,靠在院子边的树,叶子飘飘洒洒,一片一片落在老人院子里,他拿着扫帚扫阿扫,似乎总扫不完。
老人栽种在院子里靠墙的芒果树已是丰收,调皮长在院子外枝丫上的芒果,低浅的已被过路人择了个干净,而在高处的硕果则被些大胆顽皮的孩子拿着长杆强盗般地放肆掠夺,却从未见他在意,着实奇怪得很。
母亲曾告诉我,老人是一个人居住,我的心里暗暗好奇道:他难道不会无聊吗?我决定独自前去,只是在院门口徘徊之时竟被他发现了。
我只觉得那时的他身上有种淡淡的苍凉,鬓发已爬满了霜,腰身佝偻着,衣皂角洗得泛了白,手里还拿着扫帚,问我要不要进来坐坐。
院门打开,夹杂着风,一阵清新的尘土味,我看清了老人院中的景象,落叶已经清扫堆积在一旁,整个院子如老人般大方利落,一张破角桌子,几张嘎叽小板凳,摆设不多,却整洁有度,而院子后边竟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应是被打理得很好,宛如胭脂般殷红芳香。
于是我经常在老人院子里赏花摘果,坐小板凳上看他浇花扫地,但只要我与他搭话,不管说什么他都能接上,心情甚好。
他总有许多我闻所未闻的小故事,大部分都是一些妖魔鬼怪和吓小孩的,老人讲得很慢,经常戛然而止便不肯再说下去,第二天才娓娓道来,我尽管害怕,却仍觉得十分新奇。
某日,我在摇晃的桌柜里翻出一张老照片,他说里面是他的妻儿,哦,原来他还有家人,我看到那张照片,已经泛黄有些褪色,却依旧保存得很好,只是人仍是有些模糊不清。
老人话不多,记忆中这是他说话最多的时候,他用手轻轻抚拭着照片,仿佛是有所触动,回忆着,慢慢阐述着。
老人曾22岁当兵为国效力,训练的日子日复一日,十分艰苦,经历过战争的硝烟弥漫、家中儿子早年夭折和相伴一生的妻子三年后疾病缠身逝去……
直到太阳也想垂下头偷听之际,我发觉老人眼眶有些微微红,却忽然呼了一口气,似乎舒展了心头,望着天际边的余晖竟有些云淡风轻,而我仍沉浸在哀伤中,鼻头有些泛酸,暮色降临才作罢。
而后老人再也没提过这件事,说话一如既往地缓,做事不急不躁的,日子如从前车马喧般慢慢地过,那么的平淡,如今想来,竟有几分平心静气、随缘放下。
衣衫长,年华短尽头,后来在巷子转角旁的大院里,再也没人见过那位老人,也许他还在,也许如院子里的花,与身下一寸黄土日夜相伴,现如今我已不住巷子里,很少再见到像老人那般的人,淡如花,静如风,却又像一本厚重的书,在这繁华的时代,让我一读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