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微风,轻轻抚过梦中人的脸庞。
一户农村小院的房顶上,正坐着一位轻摇扇子的老奶奶,她嘴里还在唱着什么。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也跟着这位老奶奶一起附和着。那边的床板上,躺着一位老爷爷,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看那满天繁星。不一会儿,老奶奶和小女孩也走到了床边,躺了下去。
小女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数有多少颗星星在天上眨眼。也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睡着了。此时,夜是寂静的,唯有老奶奶手中的扇子与空气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夜渐凉了,他们便一起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背上,背着孩子去里屋睡觉了。
这是我记忆中的夏夜,而我记忆中的奶奶,也总是可爱的。她高高瘦瘦的,很爱笑,说到高兴之处,她会像小孩子一样笑出声来。
然而,这是我多久之前的记忆了,现在已无踪迹可寻。总之,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因为现在,在我看到的她,已经苍老的我竟不敢认了。
是上一年的暑假,我去看他们。我到奶奶家的时候,只有爷爷在。爷爷说奶奶会老家那了,我便出去寻她。
我走到河堤上,看到远处有一位老人正向我的方向走来。我在那里愣了愣,觉得她不是我的你奶,但是,那走路的步伐,不容我怀疑。待到她又向我走近了些,我是真的真的,震惊,错愕,她现在,怎会如此苍老呢。
那一根根黑发,怎么褪了色呢,怎么会都变成银丝了呢;那记忆中直直的腰杆,现在怎么会这样佝偻了呢;还有那孱弱的身体,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是上帝施了魔法么,是上帝嫉妒她的貌美容颜而硬要夺走么。
是岁月呀,岁月将她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但是,我知道,在我奶奶身上,永远有有三样东西是岁月无法改变,是上帝无法夺走的:她对我的爱,她乐观的生活态度,还有她永远明亮的眼睛。
是的,她爱我,她和爷爷都非常非常爱我,尽管他们从来都不会表达,但我知道。小的时候,不管我要什么,他们都会给我,会用宠溺的眼神看着我。我永远记得我与奶奶的那一次对话。我说:“奶奶,你不知道这东西对身体不好吗?”奶奶说:“知道,但是你喜欢。”听到这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很爱我,我也爱他们,但是我对他们的爱不及他们对我一半的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