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沙枣树

5月的中旬,边疆强劲的东北风带着酣畅的雨水,吹尽了满树的姹紫嫣红,杏的白、桃的红、蓝花盈的紫,都随风飘落的无影无踪,小径的尽头依稀还残存着丁香花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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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风带着夏的熏热,紧赶一阵就扬起柳絮如雪的挥洒、榆钱似雨的飘零,在漫天飞舞的杨春白雪里,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香浓而幽长,初闻有些刺鼻香甜,尾味却绵延不绝回味悠长。细闻香甜中竟带着一缕淡淡的乡愁还有种莫名的忧伤,好像前方一位老者,他卷着一袋莫合烟,口中吐着一缕清烟正默默地意味深长的看着你,这个人有点像你的亲人,像你的老爷爷,像你的长辈,他像在招唤着你,口里还喊着你的小名,可是当你向他走去时,他又急急转身快速离去,转眼就消失的不见了踪迹,我知道那其实是一种乡味,一种久别的乡愁,在你的记忆深处,一经点燃就久久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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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香味放眼望去,就看到那一颗颗长像普通甚至丑陋的树木,它不直、不高、不壮、不张扬,没有杨树之挺拔、没有柳树之婀娜,没有杏桃之果实累累,没有松柏之坚硬钢强,做为树它是不合格不美观的,它既做不了房中的栋梁、又雕不成实用的桌椅,甚至连做一块案板都不合格,它好像一无所长、丑陋不堪甚至毫不起眼,但就是这样一颗不起眼长像丑陋的树木,却转瞬把我带入最远最怀念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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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离海最远的地方,那里半年的酷暑半年的寒霜,有着浩如烟海一望无际的大漠,也有着绿毯如荫波澜壮阔的草原,大漠有着火爆的脾气和漫天的黄沙,一场小风沙起舞、一场大风沙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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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地域气候,严峻的生存环境,为了抵御风沙沙退人进,家乡随处可见点点如墨的小片、大片的树林,因防固沙气候干燥所以可种树木品种稀少,只有杨、榆、柳最为常见了,由于小时所见树木实在有限,所以至今所识树木还寥寥无几,很多的树木只知其观却未知其名,杨树是最常见的,它一排排一列列像卫兵挺拔俊美,立于道路纵横驰骋一望无边,榆树因其最早开花,而且花可食用也为人们所喜爱,而沙枣树却如同迟迟未至的春雨一样,花开较迟而花朵又是小小的一簇,无桃红的娇媚也无杏花的洁白,开时只闻其味却找不见其形,甚是默默无闻又老实本份的厉害,可一旦此花全面开放,那浓郁独特的气味,是怎么掩藏也掩藏不住的,人们常常三五成群、四六一伙的爬上枝头,随手采下一枝,放入家中那香味七八日定是散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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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后的沙枣树又隐入林中不见了踪迹,可当你快要忘记它的存在时,它又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了人们面前,红的一片片、黄的一灿灿、黑的一团团,它引的孩子和大人们都驻足不前,它引的鸟儿和雀儿也展翅不飞,灿如桃李艳若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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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故乡贫瘠无物,口粮只够裹腹,零食当然是稀缺物资,瘦小腹饥的我们常常望着商店的零食垂涎欲滴,小小的沙枣树好像明白我们小小的心意,竟结出如此甜美的果实,又慷慨大方的散的到处都是,满满的一枝头红的似火,黄的如沙,黑的像油,一根根、一条条结在不高的枝头,任我们大人小孩子随意采取,它不躲不闪、不高不低、不大不小,一把把采下来,一口口放进去,甜如蜜沙如雪,它装入我们小小的口袋,放入我们小小的手掌中,一个个晶莹剔透闪着诱人的光茫,散发着甘甜的清香,它是我们那时小小免费的零食王国,我们比着它的大小、它的颜色、它的甜香。那时的我们因它而聚成一群、结成一帮,在它的树下枝头笑着、闹着,唱着笑着,我们亲密无间我们友好互助,我们相互传授着经验,我们介绍着哪颗树的更甜,哪颗树的更香,小小的沙枣树下,见证着我们的友谊,我们的欢笑,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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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怀念那些美好单纯的时光,一颗颗小小的沙枣像一树火红的希望,它高高地照亮在我们来时的路上,一路的芳香一路的欢笑,那些和我一起摘过沙枣的小伙伴们你们还好吗?你们是否还记得那一树的清香?那些和我一起吃过一把沙枣的小伙伴们你们又在何方?现在又是满树的沙枣花香,你们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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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在我们的身后走的不短不长,一回头却忘了来时的模样,只有顺着这满树的花香找寻找曾经的希望,故乡好想你那满树的花香好想你那甜甜的果香,记忆之门打开又合上,夜已深在梦里我来把你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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