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那个拥有你的世界

你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吗,那个世界有没有多变的天气,有没有斑斓的色彩,应该有吧,不过就算全是灰色,有你在了,也可以设计出层次多样的暖意灰。

7月13号,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日子,那天天气晴朗,蓝天白云,一点都配不上我这灰蒙蒙的内心世界。你还是没能给我惊喜,就这么离开了,去了那个我到不了的地方,留我在这独自彷徨。坤仔哭了很久,我没哭,只是静静站着陪你走完最后一程,我知道,以后只能通过照片去温习你的微笑了,我很害怕很绝望,但却无能为力。

这一年里,每一分一秒都过的无比艰难,我无法投入工作,坤仔也交给了保姆带,我就这样每天在你精心布置的天台上呆着,看着我们来来回回走过了三年的布兰街,每一处空气都弥漫着往事温馨记忆。

突然想起有一部剧的台词,有时你喜欢一个地方,不是因为那个地方树叶特别绿,或者邻居特别友善,而是它承载了许多往事的回忆,有着重要的人跟你一起生活过,那些人那些事一旦消失,你曾经越开心,你在这地方就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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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走这条街都似乎有你在陪着我,像失去哭的能力一样,用走路来代替,一直走路,走过了布兰街多少个太阳起起落落。看着这落叶,这飘云,这月光,每一样都有你的影子,家里的一切布置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我精心维护着,生怕时光给它蒙上一层灰。

楼下新搬来一家邻居,情况倒是跟我们很像,三口之家,女主人不上班专心带孩子,每天在天台发呆,她天天来晾衣服,就这么熟络了。其实我已经决定搬离这个地方了,知道你已经不可能再回来,幻想了一年,一直不敢离开,是因为我怕另一个家没有你的痕迹。坤仔已经没有淡忘了痛苦,可我无法挣脱,看到他,就想起你,曾后悔很多事,你为了这个家,牺牲了自己的事业,牺牲了自己的兴趣,却换来了生活的不测。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一个道理,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活得太认真了,每天努力工作,精心布置生活,遵循目标,抵不过一个生命的意外,如果能重来,我真希望你能做你喜欢的事,别为生活所牺牲。

可是明白得太晚了,现在只剩下睹物思人。想离开这个地方其实就不应再跟这个地方的人建立联系,可是我却也无法阻止别人走近我的生活,特别是,她似乎就是你的影子。她晾衣服的时候,我讲了我们的故事,她小心翼翼地听着应着,怕让我想起伤心事。其实根本不用这么小心,因为我无法不想起,只是现在的回忆没有了剧烈的痛苦,只是淡淡的悲伤。

她跟你一样,也是学设计的,跟你喜欢同一个导演,喜欢同一个设计师。她老公是个律师,不想她出去工作,在家带孩子,其实,她很想做回设计的,只是放不下孩子。其实我很想告诉她老公,孩子始终会长大,没必要为孩子牺牲那么多,年轻,做自己想做才重要,生命没多少机会。没经历过吧,所以她老公还是很自私地束缚着她。其实我撞见她老公偷情两回了,只是别人的家庭,我不便介入太多,只是我想成全她做回设计的愿望,像是在弥补一个错误的遗憾。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把朋友公司的业务介绍给了她,她高兴得像个孩子,笑得同你一样灿烂。

我又一次来到天台时,差一点以为你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看我,天台上的花又重新开了,盆栽布置地像你一样精致。回头一看,她笑着说,“怎么样,还过得去吧,我也学过一下园艺设计,不过是班门弄斧。”

“不会,很精致,布局挺好的。”

“你觉得满意,我就没白费了,毕竟你们开辟了这个荒废的天台。”

“谢谢。”

突然想请她帮忙布置设计新家的风格,这样,我们就算搬到新家,就还有你的痕迹在,但我又不像让她觉得我把她当作替代品,不想事情变得复杂,就委托朋友请她去设计。她又一次高兴地跑来告诉我,她要去另一个城市出差了,屋内设计,她很开心,想谢谢我。而我生怕她知道这个秘密,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恭喜,出差小心。

出于好奇,我也悄悄来到这个城市,看她采购的东西,看她设计的样图,请她真的没请错,所有品味跟你如出一辙,坤仔应该长大也能记得你的品味吧。我很感激,感激老天,让我认识她,能帮我把我跟你的生活空间整体回忆搬来新城市。我不敢接触她太近,也该保持一定距离,让她成为代替品,对她不公平,对自己也交代不了。希望她永远不要发现她老公出轨吧,这样傻傻地幸福下去,也挺好的。领略过痛苦的我,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

没跟她告别,也没跟她再联系,在她回来之前,我们就搬离了,断了跟过去的联系,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但另一个地方仍有你。

如果真有平行世界,我希望那个世界能够善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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