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划过了泛黄的纸页,字迹模糊,年代已久。我读出了上面的字:晗儿,我第一眼看到你,是在人海茫茫的街上,你转过了头,小脸布着灰色的指印,青丝飞扬在空气中。那一瞬仿佛世间的一切凝固了,你周围的人变得黑白,一切都不再重要。终于,在两个星期后我找到了你。奶奶摇着头留下了眼泪,嘴中呢喃着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们彼此也只是生命间的过客罢了..."
林安捡起了地上的碎片,怔怔的望着眼前碎玻璃,仿佛看到的是那个女孩。拥挤的人群推搡着他,回过神来。
两个月后,林安招呼了一辆黄包车。“去志辉路”,林安爬上了皮椅,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车夫抬起了拉杆,一步接着一步的跑着。
“走开走开啦!”,车夫对路前的人喊道,车子一颠一颠的向前跑着,步子迈的极大想要奋力的赚钱。街上人潮涌动,电车上的人摇着铃,顺着铁制的轨道慢慢的向前行进着。
“到哩”,林安给了五个铜板下了车,缓缓的走向了剧院。后面的车夫连声道谢,嘴大大的咧开,皱纹爬上了红润润的脸颊。皮鞋踏着青砖发出哒哒的响声,周围的人看了他几眼,目光里带着羡慕与哀怨。门口站着两人,慢吞吞的检票,百无聊赖的瞪着天发呆。两人看着眼前身着中山装的林安瞪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林安拿出了口袋里的票。
“去看个姑娘。”林安嘴角微扬,对着面前的人说,上身是劣质的白衬衣,下身黑色五分裤,面孔让人无法记住。
“好...好的先生!”人弯曲着腰谨慎的接下了眼前的票子,生怕掉在地上弄脏了。林安走进南区依旧带着笑脸,服务员连忙打开了门顺势弯下了腰。林安走了进去,有人坐在钢琴凳上面,手指划过琴键。场所四溢着达官贵人的气息。
琴声渐渐走到高潮,迎来了女主角的出场。苏晗踏过木质地板,裙摆轻飘飘的荡在小腿边,走到了舞台中间。歌声随着嘴唇的开合遥遥发出,也是迷人心窍。
“我终是找到了你,苏晗。”林安呢喃着目光投向苏晗的双眼,时光停留在两人的注视中。一曲终了,她悠悠地走下了台,脚步略在晃悠。林安跑向后台,目光巡视着眼前忙碌的人,为演员准备繁复的服装,扑上粗糙的散粉匆忙准备着上台。相机架在一旁,准备点火拍照。直到目光停留在女孩被领导训的连忙地下头的苏晗,一声不发的受下唾沫星子。他脚步跨大的走向苏晗,一刻都不能等。
“你是...?”苏晗抬起了眉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眼镜却隐隐闪烁着光芒。
“不好意思小姐,忘了介绍自己,我姓林,名安,是想索赔我被你踩碎的眼镜。”,给予眼前的人一个温暖的微笑。一旁的小慧把刚刚都看在眼里,踏步走向林安,作保护状,把苏晗护在身后。
“去去去,哪里来的回哪里,我看你这样的人也不缺买眼镜的钱吧!”,小慧叫骂着试图把林安赶出去。
“能借一步说话吗?”,苏晗拉着林安走到外面,从掏出怀里几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林安,“这是我所有的了”示意交给林安。
“没关系的小姐,我只是为了再见你一面。”,林安说着递上一张布满字迹的纸,“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写信给我。”,林安转身离去。她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是他的地址,苏晗心里说道,接着走回了后台。
“这个人真奇怪,冲上来几句啪啦啦的然后就走了,走吧走吧,快点回去吧,天就要黑哩!”,小慧一把抓起苏晗的手拽着她就要回那个堪堪矗立的小屋。苏晗攒紧了手心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