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观日出

旧作。写作时间大约在2000年前后。有少量修改。

国庆前夕,因着单位组织秋游,我有幸再度登上南岳衡山,饱览它的秀美风光。衡山素有“春观花、夏看云、秋望日、冬赏雪”之说,此时正值秋高气爽,要看日出,那可来得正是时候。

当天下午,我们在宾馆里安顿下来。因为都牵挂着第二天要早起看日出,晚上都睡得早。凌晨四点,服务员开始在门外叫我们起床。此时,衡山顶上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雾,一出门便觉寒意顿生。我们每人租了一件军大衣,就跟着前面稀稀拉拉的人群出发了。

据说观日出的最佳地点叫“望日台”,离我们的住处并不算很远。在夜色中缓缓而行,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道路,再往前两三米就看不清了。也不知拐了多少弯,转了多少圈,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坐满望日台。几长溜台阶上下,一片嘈杂之声,也不知有几百人。

我们拣了一个避风处坐下,可还是禁不住打哆嗦。紧裹着的军大衣仍然嫌薄,只后悔怎么没再多穿些衣服。“一山有四季”,真让我们体会到这昼夜温差之悬殊——毕竟白天时,我们穿短袖还嫌热呢!

等眼睛慢慢适应了夜的黑暗,才领衔分辨出望日台的栏杆之外竟是一片云涛,不知有几座山峰淹没其中。说是云涛,因为它像极了“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场景。在如同泼墨般的夜色中,唯有这白色能够稍稍入人们的眼。想到太阳即将从这里升起,不禁令人心驰神往。

一面等待,一面埋怨起我们起床的人太心急。都五点多了,夜幕之上,还是一片星光灿烂。而太阳,还不知在哪里做着它的美梦呢?

六点,晨曦微露,天空开始泛起灰白色,视线正前方隐隐有了一道云线,下面的云涛也开始明亮起来。有人开始欢呼,似乎下一刻太阳就要露面了。

从六点到六点半,所有的人都热切关注着那道越来越清晰的云线,所有人都把那里当作太阳升起的地方。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地举起相机,想把握住那精彩的一瞬。但老天仿佛浑不在意人们的殷勤,云始终是灰蒙蒙的,不见有一丝光彩。太阳,到底躲在哪儿呢?我们都开始失望了。想到前两日的天气并不好,搞不好今天就是个阴天。

大多数人和我们一样失去了信心,陆续准备离开。就在我们转身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有人叫着“看哪!”我回头一看,在厚厚的云层中露出了一个红色的弧形!在众人的凝视之下,这个弧形不断上升、扩大,冒出了太阳的半边脸——那是怎样鲜艳动人的红色!那么鲜妍,那么美丽,那么可爱!

其时天已大亮,人们等待的心都有些疲倦了,好不容易看到半边太阳,太阳却马上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在它的下半边还没跃出云层之前,它的上半边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给我们留下的,是越来越缩短的红色弧形。举着相机的人们叹起气来。

但转眼之间,太阳又从更高的云层里一跃而出,不负重望地完整呈现于天际。这时人群又兴奋起来,纷纷在这一刻按下快门——一定要抓紧这短暂的一刻,因为仅仅数秒钟之后,太阳就褪去了红色的外衣,自下而上变为金黄色。于是金光万道,那耀眼的光芒再不容人直视。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被震撼到了。我没有想到,日出的场景会如此壮观,如此动人心魄!仅仅是那么短暂的一瞬,却让我的心如同经受一番洗礼,注入一股温暖而向上的力量。

山间的云雾慢慢散去,阳光洒满每个角落。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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