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濛濛亮,就听到了鸟儿们不停地吵闹声。寻声而去,便知道这吵闹的家伙当中家雀儿们叽叽喳喳的最欢;其次是喜鹊,声音清澈而悠远;最难听的当属野鸡那撕裂般的毫无遮拦叫唤声,一点也不斯文;偶尔,也能分辨到翠鸟的鸣叫,声音细细的,听起来很是舒服。
被这帮家伙吵醒之后,便没有了一点睡意。估计是它们饿坏了吧,我赶紧从厨房找来前几天的干馒头,走到地里掰成一块一块的,然后用手搓成碎末撒在了林间。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看到?整天介就知道匆匆忙忙地瞎飞!
吃过早饭,工人们都下地干活去了。这几天身体有点小恙,自己无事可做,便寻思起我喂的那些鸟食来。
一个人在经历了一瞬的生死之后,重生的喜悦和慰藉自不必说,单是对大自然的热爱就会更多几分。
因为在几行树中间撒了一些食物,还真有些鸟过来逡巡。这些家伙实在是胆子太小了,远远的看见我过来,在我还没有发现它们在哪儿之前,便激灵一下飞走了。也难怪,现在坏人太多,它们哪里知道我是个好人呢?也还没有打过交道呢!
不过,这帮家伙们还是极贪婪的,对于新发现的美食它们哪里轻易放弃!不一会儿,它们就又飞了回来。两只喜鹊停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尾巴一翘一翘的自己在上面玩耍,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我早看透了它们的心思,它们是观察我有没有敌意。家雀儿们也是这样,飞回来之后就在不远处蹦跶,偶尔也向前试探一下。
我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早晚围着园子转上一圈,一是观察一下我的这些宝贝们的长势情况,另外就是充分享受这难得的清新氛围。
落日刚下树梢,余晖便映红了西方的天际。趁着天还亮,我又在附近查看了一下,那些鸟食大部分都还在,只是那些鸟们不见了,大概是回家了吧!有时候我也想,它们一家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呢——在哪儿有好吃的,遇见的那些人怎么样,受了委屈也短不了骂几句街,我估计也无非就是这些吧。
第二天早晨,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到地里去散步,当走近那些撒过食的地方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各类鸟们更多了。或许是它们势众,也或许是昨天我们有的曾经相见的缘故,它们今天好像并不太胆怯。它们一边啄食,一边还在不停的相对鸣叫,似乎是在说,就是这个人,是他给我们撒的食,这个人不赖!
午睡之后,站在窗前向外望去,看到远处的老张戳在那里在给流苏和七叶树浇水,三个大姐节奏均匀地一镐一镐地在锄丝绵木地里的草。老实说,老张这个人不怎么地,总爱偷懒不说,还总是以当过生产队长自居。大姐们还是不错的,不能说干得有多么卖劲,但是每天都出来不多不少的活儿,这对我来说就算是很满意的了!
有两只鸟飞快地从眼前的流苏地里穿梭而过,那分明是野鸽子!近处的林子里喜鹊也下到了地上和家雀儿们争食,神态却很优雅,对家雀儿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家雀儿也不理会它们,依旧没心没肺地蹦蹦跳跳,似乎在说,你是你,我是我,臭美什么耶!
我戴上草帽,径直来到隔壁的厨房,发现有两只新的窝头,拿在手里硬棒棒的,正好作鸟食。我想,鸟们吃食的时候一定是喜欢在无人打扰的清净之地的。我们住处的东边跨过六排流苏树之后便是一条三四米宽的排水渠,里面长满了紫穗槐和芦苇,沟渠的东边还是成片的流苏树,应该是理想的喂鸟场所,揉碎的窝头便撒在了这里。
晚饭的时候老宋在找他买的窝头,我说我已经喂鸟了,他咧着大嘴道,那我吃什么哎?呵!
日子一天一天的就这样重复的流逝了,除了偶尔有几个朋友来访,剩下的时间便是在地里转悠,发现问题,安排第二天的工作,单调却也充实,只是缺乏生活的乐趣。其实,乐趣也还是有的,每天都能看到树上的叶子在一片一片的生长,那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鸟儿们更是大自然的精灵,你的任何心思都逃不过它们的感觉,几天来,或许是感受到了我对它们的喜爱,它们便更加放纵了起来,有的把老婆孩子都招呼过来了,有的更是蹬鼻子上脸,把狐朋狗友也领来了,没准也有一些是尾随而来的,谁知道呢,总之,这几天鸟儿们多了起来,而且,明显的感受到它们在这里随意了很多。每当它们在这里鸣叫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它们在交头接耳地交口称赞:这里的环境不错,老李这个人不错!这样想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