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村的王彩云红颜薄命,丈夫死的早,与儿子相依为命二十年,好在儿子宝柱长大争气,现今,大学毕业在南方一家民企署职。
自从儿子成家立业后,小俩口夫唱妇随常年在外。前不久,不甘寂寞的王彩云特意办张手机套餐卡,刚学会上网与儿子视频通话,没想到就出了件奇葩事,由此,改变了她下半生命途轨迹。
这天,随儿打工的儿媳突然千里迢迢赶回家中迫不及怠告诉她:
“妈,出事儿啦!您同宝柱手机视频时,不巧,被公司门卫老赖在一旁瞧见,对您一见钟情了,扬言一一一、”按说,您别看老赖其貌扬是个看门的,仗着老板娘妹妹在公司人送外号“国舅爷”。老赖年轻时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扯了单,老来虽有所收剑但初心未改,这不,偶尔看到王彩云的容貌后一下上了心,想方设点搞到手,
这匪夷所思地奇葩事儿,乍一听,让人觉得怪,见怪不怪:梅茹玉人
必竟是做婆婆的人,听儿媳这么一咋呼, 臊得梅茹玉浑身不自在,手一挥:“去去去!甭没大没小胡咧咧!”随后语气温和地说:“坐一夜车,饿了吧?我做饭去。”
儿媳看婆婆转身欲走,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急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抢过围裙,连推带拽把梅茹玉摁坐在沙发上,心急如焚的大声叫道:“俺的娘嗳!都火烧眉毛了,哪还有心情吃饭呀!不瞒您说,俺这次回来是受老板娘之托,专程给您和老赖从中说媒的。”
“什么?!”梅茹玉吃了一惊,她左看右看儿媳不像装出来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急忙问到底咋回事。
这时,儿媳却没有急着回答婆婆的问话,她倒杯水“呷”了两口,然后贴着梅茹玉坐下来,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才一本正经的说:“妈,俺是您看着长大的,咱自家人俺就实话实说,是这样的,这老赖同宝柱共事多年,彼此了解;按说他的家境条件挺不错,身边无儿、无女、无负担,家里有房、有车、有存款。可惜的是他人品不咋好,不但脾气粗暴,而且贪酒好色;喜新厌旧。据说,他光老婆‘走马灯’式离了好几个。这不,呱呱饥的他,偶尔看到您的容貌后,一下上了心,便撺掇他妹妹委托俺从中撮合......麻烦的是,老板娘是个“绕嘴婆”,说她哥生性是个急脾气,一急易患心脏病。这事让您尽快说个敞亮话,千万不能往后拖。您也知道,宝柱升职就在眼巴前,老板吧,又是个‘妻管严’,俺......唉”
一脸无奈的儿媳望眼坐立不安的梅茹玉,立刻话题一转:“妈,您先别急,不管好歹咱先看看人再说.....”
说着,儿媳随及掏出手机、打开相册,不由分说举到梅茹玉面前:只见手机屏面上,立马闪现出一个袒胸露背、面目狰狞,大约有五十来岁模样的彪形大汉图像。
儿媳一呶嘴:“喏--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老赖,妈,您看此人咋样?”说真的,这些年因再婚屡屡受挫、饱尝心酸的梅茹玉,对此早已心灰意冷。万没想到,手机视频节外生枝--半道杀出个程咬金,何去何从,刀刀剜心。一时逼得她左右为难、悔恨不已,哪还有什么心情品头论足、说长道短。越想越窝气的梅茹玉,恼起来,扬手就要扇自己这张惹祸的脸。
儿媳见状,大惊失色,慌忙顺势扑到婆婆怀里挡住,叫道:“妈,您这是干嘛!不就是个破经理吗,不当也罢!大不了回家种地......
梅茹玉闻言,犹如疮里挑刺一般,猛的推开儿媳,哽哽咽咽的呵斥道:“胡说!这样一来,叫俺日后咋见人,你爸岂不是白供养你们啦...呜...呜...这俩可恶的东西,明摆着祸害俺孤儿寡母呀......”
正当梅茹玉抽抽涕涕责骂老赖兄妹仗势欺人,一筹莫展时,儿媳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跳起来叫道:“妈,俺有办法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您配合,定让他老赖竹蓝打水一场空。”
一头雾水的梅茹玉哭丧着脸,唉叹道:“--你这孩子别逗了,俺都这样啦,能有啥法哩?”
“妈,您的法力可大啦!”儿媳嘻嘻哈哈弯腰俯耳如此这般一说,瞬间,说得梅茹玉云开雾散、面浮红晕,竟像个羞哒哒的小姑娘,拍打着儿媳,心口不一骂道:“鬼丫头,净出馊主意......”
儿媳的锦囊妙计,原来是让婆婆与一个身份特殊的老者立马登记结婚,有了结婚证这个“护身符”,不费口舌,即让老赖知难而退断念想,老板娘那又能顺理成章交差无后忧,那么,这场升职危机也就自然而然解除了。
这位神秘的老者之所以身份特殊,他不但是儿媳的生父亲家公,还是梅茹玉儿时两小无猜的玩伴。他比她大两岁,梅茹玉呼他富贵哥。俩人长大后,富贵考入师专毕业分配到异地端上了“铁饭碗”,梅茹玉也经人介绍远嫁他乡,做了当地时任乡长的儿媳妇。
梅茹玉本想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曾想,结婚不满三年,一场意外,双双夺去了丈夫与老公爹的性命。树倒猢狲散,可怜梅茹玉只得带着年幼的儿子土里刨食、辛苦度日。
花香泥沼有蜂踏。别看梅茹玉是个带犊的寡妇,因身称貌美,诱得孤男鳏夫想入非非、跃跃欲试。
女人往往婚前为自己,婚后为孩子。爱子如命的梅茹玉生怕一步走错、引狼入室,误了儿子人生命途。面对纷踏而至的求婚者,梅茹玉抱着宁缺毋滥的想法,要么要求条件苛刻,要么闭门不谈。一时成了人们口口相传的“冷寡妇”。
直到三十八岁那年,梅茹玉在建筑工地打小工不慎受了伤。懂事的儿子闹着辍学去打工,无奈的梅茹玉陪儿子去镇中学办理退学手续时,找到了教务主任高老师。两人一碰面,同时惊呼起来:“富贵哥”“茹玉”。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两人亲切的你问问我、我问问你,聊了半晌,后来,高老师知道了母子俩找他目的后,以兄长的口吻,脸色严肃批评梅茹玉道:“糊涂!咱大人在难不能苦孩子,怎让他小小年纪输在人生起跑线上哪....”
批评到这,高老师垂眼望下梅茹玉吊着绷带的右小臂。沉默片刻,书本一合:“这样吧,繁重粗犷之活非女人所能及,不妨过来帮俺料理一下你侄女的日常生活,唉,姑娘大啦,有些方面俺不方便打理。经济上我比你宽裕,以后关于宝柱上学方面的事你就甭管了,平日做好俩孩子的后勤工作就行......”。
知己吐肺言,患难见真情。富贵哥也是个苦命人,嫂子生女儿时大出血丧了命。他即授课又照顾孩子,确实不易。梅茹玉想,当哥的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有啥说哩。
就这样,这对同病相怜的异兄妹,两家拼一家,取长补短,红红火火度过了两个春秋。看孩子们相继离开了身边,梅茹玉也完成使命回到自己家,过起了出门一把锁,进屋一盏灯的独居生活。
有人劝梅茹玉,都这么大岁数喽,还讲究什么呀?跟着高老师过日子算啦,难得你俩珠联璧合、儿女双全......。
好心人的赠言,梅茹玉权当画饼充饥,她心里清楚:富贵哥是个直正有修养的文化人,虽然与他不同族姓,自己毕竟是盘根错节娘家老闺女。乡下向来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风习民俗,富贵哥能不顾忌自己的身誉吗?两年间,难忘他念故情对俺关怀备至胜过亲兄妹,行义举,待儿严慈如父尽心竭力铺平人生路。这儿时护、成人顾,纯洁无瑕的深情厚义,可以说恩重如山呀,自己哪敢非份厚颜强人所难。
老话讲: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转眼这年春天,高老师患老胃病住了院,梅茹玉专门买些上档次的东西前去探望。
高老师望着梅茹玉掂来的饮品、糕点却抱怨道:“你来看看俺就行了,浪费这钱干啥!说实话,这些东西根本不合俺胃口......。”梅茹玉听后赶忙追问想吃什么。
一向爽快的高老师,胀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鼓起勇气说:“妹子,不瞒你说,俺做梦都想吃你擀的手工炸酱面,真香......”
梅茹玉闻言,不知咋的,一股温流涌入心田,情不自禁的她,不由上前一把抓住高老师的手激动地说:“富贵哥,俺愿意天天做给你吃,你愿意吗?”
高老师“呼”地坐起来,掷地有声说:“俺愿意!”
从此,二人一改旧观,情切切、意绵绵,明来暗往拉扯一段时间后,刚欲办证合法化时,却各自接到儿、女打来的电话。接完电话,两人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儿、女来电大意是:他俩谈恋爱已经几年了,感谢二老给他们创造了相知相爱的机会。决定近期趁节假回家办手续,打算前年结婚。
哎呀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乱套了!幸亏这偷偷摸摸之事做得缜密,不然,还不搅成一锅粥。
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儿媳婚后不久,就知道了二老这段相濡以沫的情感经历。新婚小夫妻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回到公司后,斟酌决定:寻机移风易俗了却二老的夙愿。
功夫不负有心人。机遇巧合,儿媳便以升职之事,借手机视频为由,编了个剧,为了把剧情演得更生动些,还在网上千挑万选下载一个影视反面人物剧照,以假乱真,成功演绎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