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因梦见一个故去的人而百感交集,不会作诗的我也胡诌几句。“其一,梦里故人谈笑飞,醒来热泪湿枕边。最是残秋伤感时,一片红叶落心田!其二,梦里依稀笑声朗,憨厚朴实古道肠。他年余若寻君去,谁洒热泪思念长?”
好友离世已半年有余,似乎已把他忘却了。日子并非因他的离去而停止脚步,饭照吃,澡照洗,觉照睡,娱照玩;心也没有之前想象的冷,并非冻住了脚下的每寸土地,或许在心的某个角落曾结过薄薄的,比纸还薄的冰,阳光一照就融化,甚至庆幸它这么快就融完了;不过,几个人在一起玩牌,或吃饭喝酒,或嘻笑打闹,或调侃之类时才发现永远失去了一个极好调侃的对象,或三缺一时的极好补缺人选,所以那薄薄的冰又很快就回来了;这也符合生活或心理规律,即便至亲的亲人离去,也顶多悲泣数日,然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否则战争年代踏着战友的尸体和鲜血冲向敌人就无法理解。
做梦的白天与一个同事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聊到了好友。他说好友太实诚,牺牲自己的太多,所谓好人一生平安只是祝福而已,与现实生活完全背道而驰;若是“恶人”或斤斤计较之人,为公家办事没有派车肯定不去,这其实也有好处,或可避免恶性事件发生,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也只是阿Q精神胜利法的自嘲罢了。我附和说,是啊!
晚上碰到一个与好友高度相似的高中同学,也是三十多年未见了,他的身材,头发,脸相,说话的态势活脱脱就是好友!只是未戴眼镜,身材稍高而已。因为三十多年未见,于是在一个饭店喝酒聊天,酒酣耳热,话语如开闸泄洪,滔滔不绝,一泻千里。同学也是九死一生,他在七月份去珠海的高速公路上被美女司机追尾“亲吻”,肋骨断了好几根,至今体内留有12颗钢钉。但他是酒鬼,出院后就想把“损失”的酒补回来,虽然并未完全恢复,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风采”却完全恢复了!三大杯酒下肚,他的舌头说话已不灵翻,结结巴巴,却拍着我肩“好兄弟,好兄弟”的叫过不停。
大概因为这些原因吧?所谓“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了。三个人坐在一条长似沙发的长椅上,跷着二郎腿,嘴上叼着烟,很悠雅的吐着烟圈;真的很惬意,谈笑风生,笑声爽朗,按家乡话说是“味起安不得”;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友忽然站起背起行囊就不辞而别了!行动之快、之飘逸出人意料,一瞬间就融入茫茫人海中,我踮起脚尖开始还可以看到他不屈的,昂着的头颅,然后就被人流裹着去了,再无人影……
鲁迅先生在《为了忘却的纪念》里说,“夜正长,路也正长,我不如忘却,不说的好罢。”不说罢!希望那“忘却”尽快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