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最深的有两件,一个是吃不饱,六十年代的三年自然灾害,全国人民饿肚子。另一个就是听广播。那是五十年代末,当时我也就五、六岁吧。每天傍晚我都走到对过刘太太的东房墙根下。那时我生活在天津城里一个有着六户人家的杂院里。刘太太的丈夫是公私合营后天津大胡同商场的资方代理人。老两口有一个外孙叫小燕儿也是我儿时的伙伴。每晚的六点半,刘家的收音机准时打开,因为他的小外孙要听“小喇叭”,因此我也跟着“蹭光”。
那时的收音机,人们叫它“电匣子",打开后声音很大,所以站在墙外窗下的我听得清清楚楚。电匣子是贵重物品,我从来不敢想要父母也买一台,何况我们这样的穷人家,尽管父亲的每月工资在当时赚得还不算少。一九六一年父亲花七十块钱,从“委托商行”买了一台上海宇宙牌的“二手"收音机。我真是喜出望外,知道这是父亲为我买的。从此我便可坐在屋中每天收听广播。我最喜欢听“小喇叭”广播中孙敬修老师讲故事和曹灿叔叔的“唐僧取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他们绘声绘色的播讲是那样地引人入胜;他们优美动听的声音真让我心驰神迷。回忆自已的成长经历,我是伴随着广播开始的,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养成了每天听广播的习惯。时移事迁,七十年代末,我买了“半导体",八十年代我买了收录机,九十年代我买了电视机,进入新世纪又买了“笔记本”电脑。
这些伴随着我完成了自学、考学、上学、进修、教学、等人生经历的每一阶段。也反映出我们国家由贫穷落后,到快速发展,到初步繁荣富强的变化过程。去年年底,退休后的我又买了智能手机。尽管自已的“装备”一再更新,但每天清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仍然是打开收音机,因为这已经是溶入我血液中半个多世纪的老习惯。
20170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