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雪手记(三篇)

(此三篇《观雪手记》写于不同年份,代表三种雪天景观,合在一起与诸位交流)

(一)

今年雪,不同于去年。我心亦与往年大别。犹记得去年雪时,我心怡然悦然欣然的情形,还有一段即景抒情的文字。今年竟然对雪默然漠然淡然!因为今年的雪,不是我要的,不是我想象的诗意的雪!

雪,她应该是这样的。

一觉睡醒,人尚在床,倍觉寒气贬人,南窗似乎比素日敞亮,推开门弥望的是漫天皆白,玉树琼枝;

人在途中,感觉下雪了,起初似有若无,还得玉手托空,接一下,看看纤指上,掌心里是不是雪花,继而便有飘飘悠悠,纷纷扬扬的雪飘了,头发,围巾,衣襟,瞬间都披上了一层皓白;

雪后呢?最好是雪霁,大好的太阳!雪光、阳光耀得人眼都睁不开;

当然呢,也不要晴得那么快,要留有堆雪人,滑雪的时间,让迷恋雪的人们玩个够!

今年的雪是这样的吗?

先是雨,不小的雨,偕着雪来了,来了还不是飘雪的诗美,而是雪霰的直砸人的首脸!还刮着风!人们关于诗的美好的期待瞬间破坏殆尽!不快逃,美服要淋湿;不快逃,嫩肤要遭损!

人们爱雪就是爱他洁白、爱她柔美、爱她纷纷扬扬、爱她飘飘洒洒、爱她绝世的舞姿,爱她超世的高蹈!爱她在爱她的时候,可以融进她的世界,可以尽情的欣赏,可以从容的徜徉!而不是惊慌,而不是快逃,不是挨砸,不是以嫩肤抗冰丸,不是以霓裳对风雨!

所以今年的雪,我无动于衷!

所以我躲进小楼!

所以我无诗!


(二)

傍晚,我和勉儿在办公室读书出来,地上已铺了一层棉被般厚、软软柔柔的白雪,灯光下见晶莹的雪花从空中飞下,纷纷吻向大地。

走到爱车旁,见车已经披上绒绒的银装。公路、田野的绿毯,小区的大厦都成了皑皑的了!

妻也从办公室走过来了,三个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都兴奋了!勉儿都引吭高歌起“2002年的第一场雪——”了,并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雨刷刮掉的雪,堆在引擎盖上,从驾驶室望去,在路灯照耀下,在天光雪光辉映下,竟不认为那是一小堆雪!

那怎么会是雪呢?那是晶莹,那是剔透,那是玲珑,那是皎洁,不不,那是钻石,那是水晶,那是乳酪……

不,又似乎不是,那是什么,那是珠峰雪莲,那是蟾宫玉兔,那是玉环的肌肤,那是貂蝉的皓齿——

不对!那是世上的美好,那是人间的善良,那是高贵的灵魂,那是天国的完美至美!

——我笔枯词穷,我形容不出了,我哪能形容得出呢?

……

(三)

今年冬天的雪来得有点稍早了些。我连棉袄棉裤棉鞋都还没来得及穿,这雪就偕着雨来了。先以雪霰急急忙忙地射向人间,俄而,就纷扬起来了。在空中,在灯火的映照下,翩翩舞动,是美的;落地即化,不见积雪的柔美与皎洁,是憾事。到处是薄薄的积水,行走很不方便,不是赏雪的光景。

       热闹是人们的,我一点也不激动。

       人们:你们在外边罗曼蒂克吧,我烧点热水,抹抹脸,濯濯足,上床卧读了。

       你看看这题目《祖母即将死去》,很矫情,也挺吸引人的。[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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