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我家没有过完整过任何一个团圆节,今年的中秋也不例外,但是今年比较闹心就是了。
父亲因病走了约15年了,母亲磕磕跘跘的把我和弟弟拉扯长大,直至我俩工作,直至弟弟结婚,自己兜里是一分钱没有,受了不知道别人多少闲话。这么多年可以说是颠沛流离,搬了不下5次家,这两个月终于搬进了我买的房子里,她却忽然病倒了!我很意外!因为我妈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勤劳的,健壮的,很有力气的,仿佛一直都是那么年轻的!回家的时候我只管躺着就好坐着就好,看看电视,刷刷手机,自有人伺候早中晚饭,帮忙清洗换洗衣服,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连这次搬家,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搞定的。她现在居然病倒了!还住院了!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我们话,脾气臭的要死的弟弟,也慌了,在陪了母亲跑了三天医院后,在听了一位专家门诊的语焉不详地诊断后,交了押金,把母亲送进了住院部。每天反复的抽血,B超,CT后,确定为胆源型胰腺炎,急性轻型,但得住院禁食,天天挂十包以上的水。
我从外地赶回家,到病房看了已经挂了3天水的妈妈,她已经好很多,就是精神软软的。梳理了一下整个过程:先是一周前打电话得知妈在家夜里忽然发烧,弟弟拿了药让她先吃,看看情况预备第二天去医院,但第二天退烧了。当天夜里忽然胸口疼痛,我不放心在电话里听见她的呻吟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三次发作,赶紧让弟弟带她去医院,弟弟说根本劝不动她,我说抱也要抱去!夜里急诊验了血后挂上了水,凌晨5点才回了家,她好了很多。第三天白天继续验血挂水,又做了B超,她感觉又好很多,让我别赶回家。我看看日子,还有一天就周末,让弟弟带她再看看门诊,预备周末回家,不久得到弟弟的消息,疑似胰腺炎。我能想到的就是一番网上搜索,胰腺炎很麻烦,很有可能危及生命。我细细思索妈妈会得这个病的原因,她基本不沾荤腥,一直都是劳动妇女,最有可能就是三餐不定时,因为之前她一直都在做生意,饿了才吃。
周末我回家,她精神不错,我稍感放心。周六一早带她到市中心一家大医院想再次检查,挂的是她之前一直看的内科,排队到了我们,才被内科医生告知应该去看消化科,消化科小医生忙的不可开交,只觉得奇怪为嘛我们是他们家医院的一个郊区分院看的好好的却要跑到他们总院再来看?其实我就是想确诊,当面问问医生到底什么病,不要是个什么疑似胰腺炎之类,奈何周末郊区医院门诊不开,而总院还开个半天,况且跑了这一趟,才知道妈妈的科室自始至终都没有挂对!但是郊区分院的内科科室的医生从来没有讲过,照看不误!消化科的小医生手写了两位医生姓名,让我们还是去郊区医院找,一再强调,郊区医院什么都和总院一样,这边人多那边人少,还是那边好,你们回去找这两位医生看,很好的……耽搁一天时间。周日去了郊区分院照例只有急诊,挂了急诊内科,依然空腹验血,要等待两小时,把老妈带回家吃饭。下午拿到报告再次去看急诊内科,医生说血液淀粉酶数值降低了,看起来不错,而且一直没有达到胰腺炎的那种高数值,她不能确诊,问疼不疼,如果疼,继续挂水,不疼明天找门诊医生看。在老妈说了那明天门诊看吧,急诊科医生立刻合上手上的病历,一股脑把东西塞回我们手上,好好好,门诊看吧。我们又回了家。我看看她状态不错,当天晚上赶回去上班,走之前叮嘱弟弟明天带老妈去看门诊。还有三天就是中秋,我再回来。
周一上午,弟弟联系我说,找到其中一位医生了,是主任,直接啥检查都没有做就让住院,他慌忙交了押金,安排妈妈住进了医院,住院部就又开始新的一轮检查:抽血,B超,心电图,CT等等。要求妈妈禁食,然后一个下午挂了11包水!我大惊,怎么又弄到住院了!弟弟说不知道就是让住院!后面三天每天10包以上的水,没有医生给个明确的说法,问谁也问不清楚,反正就是天天挂水,不能吃饭,靠营养针维持,说是让胰腺休息。终于在第三天,弟弟终于问到,是胆源型胰腺炎。我在中秋节前一天晚上赶了回来,到了医院,三天的水大大缓解了妈妈的病情,她基本没有任何疼痛感了,嚷着要出院,医院太无聊了,我看看她手上两边的留置针,什么话都不想说。
中秋节到了,大台风也到了,中秋节的晚上,医院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妈妈在病床上躺着,我在旁边慢慢陪她说着话,弟弟出门办事。朋友圈里各式各样的团圆饭刷了屏,我只要我妈一直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