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春的天气让人欣喜,暖暖的风里,夹杂丝丝的寒意,刚好能够让人保持清醒,拒绝沉溺于甜乡。
去图书馆的时候,天微微暗,迎面走来,两个谈笑的女孩子,马尾辫,素颜,卫衣牛仔裤帆布鞋,标准的“学霸相”。
走近时,左手边的那个女孩子,食指和中指中间有着未灭的星星点点,惊讶的顿了一下。错身的一瞬间,女士香烟的清新扑面而来,还有着淡淡的青梅果香。不知道为何,在夕阳还未落,微风轻轻起的时候,莫名感觉有点舒服和香甜。
其实,大学里抽烟的女孩子并不少。
偶尔在操场的边缘,六楼天台的角落,总是看见有女孩子一脸落寞,一边掐着烟。
但也并不乏,抽烟而绩点4.0的女孩子,活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的选择。
只不过我们心目中给女大学生自动生成了一幅画像,白衬衫,帆布鞋,心中有党,积极向上,宿舍教室两点一线。
所以当这种和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一旦大相径庭的时候,他们就会勃然大怒,然后疯狂指责。
所以,在一段放出来的《芳华》的拍摄花絮的时候,是何小萍和刘峰坐在绿色长椅的一幕,何小萍的扮演者苗苗用食指敲了下香烟。下面网友的评价都是,“苗苗抽烟啊”。
却没有人关注男女主的精湛演技。
“香烟”这个名词,是平时自动会被屏蔽的词语,就连香烟盒上自己也会标注“抽烟有害健康”,我们闻之色变,避而不谈。
02
男生25块一包的玉溪,女生薄荷味的ESSE。
实习的时候,公司里有几个老烟枪,男性,25岁到30岁左右,大概每两个小时就会呼朋引伴的一起去卫生间抽烟。后来,过了几天,我才发现运营部的两位小姐姐,一天也会秘密地出去两三趟,她们每次都是心照不宣的一笑,不说什么。然后两个人静悄悄地手挽着手出去。
直到一天,吃午饭的时候,我们拎着外卖去写字楼的空中花园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在吞云吐雾,手里细细长长的一根,和男士香烟有些不一样,也没有浓郁的味道,清清淡淡的。
她们看见我们的时候,尴尬地一笑,便匆匆忙忙掐了烟,回到了办公室。
后来出差,活动结束后,晚上回到宾馆聊天,才明白,都市丽人的夜晚总是寂寞而又嘈杂,快要30岁的年龄总是焦虑着的。
同样的年龄,女性并不曾比男生的烦恼少上几分,抽烟也是她们排解的方式,却总是藏在阳光下,藏在心底里,无人见的地方。
烦恼的事情说不得,排解的方式也说不得。
03
《可可西里的美丽传说》有这样一幕,在我的美人认知史上,占有重要一席。
玛莲娜剪去了长发,一头妖娆的齐肩卷发,黑色丝袜,低胸的黑色裙子,穿过长长的道路,一路蔑视众生般来到广场,在一个黑色铁质桌子旁坐下,在一群男人围观中坐下。所有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军官,绅士,教授们,都蠢蠢欲动。
当她从包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举止间风情万种,眉目不嗔不喜,却眼如秋波横,接着,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主动靠近,为她点火。
玛莲娜的四周审视了一会,眼有泪光,然后便是微微一低头,点燃了香烟,一阵风来,似有美人香。
男人只看到了她的绝色,女人心里认定了她的卑劣。
只有13岁的少年雷纳多,看到了她的无助,却没有办法阻止她的堕落。
04
匆匆往来的人,身上都有着不为人道,自己默默消化的故事,人啊,偶尔也需要麻木一会,这是乱糟糟生活里的慰藉。
邻居家的奶奶,温和善良,对待小孩子总是和蔼可亲,那时候我们还小,总是喜欢凑在一起去她家看电视,她从来不嫌我们烦,还会准备好糖果和水果。可是,在某个傍晚,我也无意间看淡她抽着烟,看着远方,后来,妈妈和我说,她的儿子二十年前一场意外去世了,算一算,她的抽烟史刚好二十年。
其实这种消遣的方式其实与喝酒、跑步或者其他消遣的方式并无不同,只是世人会给女生上固定的枷锁,比如温柔、兰心蕙质,循规蹈矩,那么“抽烟”便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如同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所以很多时候,女生抽烟的时候,还是会遮遮掩掩的,下意识的认为这是见不得人的,只能自己悄悄藏起来的。
当然,我并不赞成女生抽烟,实际上,我不赞成任何人抽烟。
奶奶因为肺癌去世后,爸爸和叔叔都戒了烟,只有爷爷四十五年的习惯怎么都改不过来。
我只是觉得,女生有抽烟的尊严,这是对性别的尊重,对背后折射的社会歧视的不满。
究其身后,是社会对于男女不同属性的认知。我有一个男性朋友,喜欢化妆,却无数次的被指指点点,有一次参加一个比赛,他化了妆过来,周围的人就一直问他,“你今天化了妆呀”,然后掉过头去就开始小声议论,凡是议论都是会被听见的,或者说故意让当事人听见的,他眼里夹着泪,却还是微笑着,一言不发。
在不伤害他人,并且不违背社会底线的基础上,都有去追求,去做自己想做的权利。
我抽烟喝酒打架,有时泡吧,但并不妨碍我努力上进,学术钻研,成绩优异。
我生而为男,却有一颗女孩子的心,一场变性的手术,让错位的人生归位,不妨碍我追寻梦想,成为受人尊重的舞蹈家。
但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只是遵从了内心的选择,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吸烟有害健康。